山海缘之巴蛇

《山海经·海内经》:“西南有巴国,又有朱卷之国,有黑蛇,青首,食象。”

巴蜀,蛮苗之地。
群山环抱中,烟雾缭绕,晨光将将未开,河边却传来一阵呼号,凄厉的声色震的人心肝俱颤。
“这怎么了?这又怎么了? 啊?” 众人纷纷打开门窗,探出脑袋。人人脸上布满焦急之色,这些天整个村子人心惶惶。
有护卫打扮的年轻人急匆匆地从村口跑来,一路喊着,急哄哄地朝村内跑。“七婶家的在河边!!”。
他要去通报村子的圣女。
圣女的木屋在村里的最里面。

整个村庄一瞬间从沉眠中惊醒,各家各户纷纷冒头,急急奔向村中河流。
七婶瘫倒在河边,冰凉的河水浸透了她的半身,她却浑然不觉,发髻散乱,手里紧紧抓着几片碎布与一直破鞋,这些事物刚从水里捞起,还带了沉甸甸的湿意,层层晕染这一丝丝红色。依稀还能辨认上面的纹路,是七婶昨晚一夜未归的淘气孩子。

“我的儿啊。。。我七岁的儿。。。”。 七婶偏哑的嗓子呜咽着, 也不大声嚎哭, 就反反复复念着孩子的名字,“ 你去哪了啊?”
围观的村民一片沉默,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圣女来了。
圣女年纪也已经不小,从她身上尚看不出岁月,她持着雕刻兽纹的权杖走过来,细长的凤眼落到了七婶身上,心知肚明这娃已是凶多吉少,却仍不忍言明,只是道了句,“尸首未现,尚不能断言,这几日失踪之人颇多,以前从未发生此事,兴许只是迷失方向,明日,” 她顿了片刻,顺着河流方向望向了那座村北的大山,在雾霭中透着黑沉黑沉的墨色,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明日,吾会进山查探”。

七婶泣不成声,俯身下拜,整个头抵在地上,又是泪流不止。她心知希望渺茫,这几天,陆陆续续走丢了十几个人,哪有一个回来的,只是往昔都是出门打猎的壮年,这回却是自己年幼无知,又喜欢瞎闯的小儿, 只怪自己一时不慎,没有看好了他。

圣女回头,走回村内最深处,那个最大的木屋,她是村中圣女,负责祭祀,问吉,祈福。迁来这片土地已是百年,此地山清水秀,却从未发生险恶之事,上一任圣女在世,卦象并无半点问题,唯独... 此次,竟是大凶之兆。劫在北方, 应在深山之处。她走过退避的村民们,默默绕到了村后,那里曾有一片废墟,应该是之前的村子留下,只是不知为何损毁严重,人员皆不知去向。

那一片空地坑坑洼洼的,隐约能看出深埋在土里的柱子,那应该曾是房屋的柱子。而中心,有一石盘,巨大非常,刻有蛇纹。 "蛇。。。",巴蜀不乏崇尚蛇的氏族,圣女轻轻沿着那石头上的浮雕摸索,心里泛起一阵不安,起手扶在左胸,“但愿不是我想的那样,愿女娲大神庇佑我族,平安繁盛”。

次日,天未明。
“圣女, 您不多带些人?” XX很是疑惑,作为圣女护卫,他理应随行圣女以全职责,然而...
圣女挥了挥手,“不必多言,吾入山查探,若有。。。若今日未曾回来,便举族迁移,往东走吧,东边尚有生机”。卦象大凶,却无十全破解之法显示,此番...也委实凶险,但愿保得族中尚存血脉。

圣女转身走向村外,她不知道此番行动是对是错,心中也有半分忐忑,是否。。。应该立即离开,可是,她们已经在此处居留太久,人对于扎根的土地总有留恋,她们部落从北到南已经迁徙太久,久到并不愿再次踏上迁移之路。

“圣女,失踪的人都到过山体附近,我们是否要上山?”

“去看看,或许,会有线索”。也许是猛兽,或者巨蛇,她带的护卫仍有一战之力,若是能侥幸除之,从此就能免除大患。

巴蛇觉得有点痒,它有点恍惚,它已经沉睡了太久,有时候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它想动动身体,奈何沉睡太久,身体有点不听使唤,意识死命的召唤,身体却纹丝不动,哦,如果它有腿的话,或许也会觉得自己腿麻了,可惜没有。
半梦半醒间,它总觉得有东西在它身上蹦跶,软软的,虽没什么分量,却蹭着泥土树枝蹭着它,感觉有点发痒。而这群小东西似乎还在沿着它盘旋的身躯一路之上,这是打算踩着它尊贵的头颅么?

它的脑袋懒洋洋埋在身体间,把自己盘成了一坨小山,总觉得半梦半醒间似乎吃了点点心,诱的自己饥肠辘辘,而如今这几个小爬虫又来眼前诱惑它,它想了想,还是莫要委屈了自己,吃饱了再睡才是真理,于是抖了抖身体,打算勉为其难的起身满足下口腹之欲,于是,就在它抬头的一瞬间,霎那间山崩地裂!

山体迅速抽长,岩石树木迅速剥落,露出黑色的坚硬鳞片,透着森森寒意,山顶上露出一颗硕大蛇头,一睁眼便晃出两颗金黄的灯笼,竖瞳一眯,定定的看着那些滚落下去的小爬虫,透出几分阴森凌厉。

于是乎,在爬山的众人来不及反应便滚了下去。

“巴蛇!!!”
圣女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庞然大物,她被落石擦着满身血迹,却浑然不觉,那越发靠近的蛇眼似乎能清晰的印出她披头散发的模样,她恐惧的发抖,“死局不可...” , 话未说完,已是入了那血盆大口。

“圣女!!!”

“啊!!!!”

巴蛇解决了小麻烦,抬起了头望了望,前方,似乎又有了村落,于是忽,尽头一起,巴蛇猛的抬起上身,向前一窜,硕大的盘旋着的身躯想一圈被提起的麻绳一样迅速展成一条线,笔直锐利,却在半空中猛的一顿,尾巴一紧,似乎有点异常。巴蛇琢磨着回忆了半晌,觉得这等场景似曾相识,于是戚戚然回了个头,果然尾巴尖又打了个大大的结。巴蛇的体积,就算是尾巴尖儿也堪勘大于水桶,于此也就显得此结有点过于巨大,分外不利于它优美的滑行。然而此结易结不易解,这个问题只能暂且按下,温饱第一,它尽力地翘起了尾巴尖,然后在地上默默的往前窜,直像个蚯蚓似的滑稽。

对于巴蛇的体型,一条河岸的距离不过咫尺,就算把自己绕成个圈,滚个小半圈也就到了。

当村子里的人们听到异响抬头望去的时候, 看到的就是一颗硕大的蛇头,遮天蔽日,顺带口水不要命的往下流。
“快跑啊!!!”
“。。。妖怪!!!”
“快跑, 快跑,快跑啊”

一时之间,反应的过来的夺命狂奔,反应不过来的,吓瘫在地, 推推搡搡,互相踩踏,无比混乱。

可是,再怎么也快不过蛇头那一伸,快如闪电的往前一冲,房屋哗哗倒塌,有侥幸没被吞掉的,也被压在了瓦硕之下。

一时间,哭声振地。
一刹那,寂静无声。

巴蛇晃悠了下脑袋,感觉自己又重了几分,大概是顺便吞了些木石的缘故,拖着沉甸甸的肚子慢慢的绕上山顶,一回头把垂落下的尾巴尖叼起放好,打了个嗝,把脑袋塞回身躯, 开始继续沉眠,下一次醒来,也许那片废墟上又会有迁徙来新的食物。

人心不足蛇吞象

我梦游写的,纯属胡扯,不要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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