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楚汉浪漫主义
一、屈骚传统
《离骚》把最为生动鲜艳,只有在原始神话中才能出现的那种无羁而多义的浪漫想象。与最为炽热深沉,只有在理性觉醒时刻才能有的个体人格和情操,最完美的溶成了有机整体。由是,它开创了中国抒情诗的真正光辉的起点和无可比拟的典范。
当孔子带着理性精神在中国北方掀起一阵热浪时,中国的南部地区由于原始氏族社会结构有更多的保留,在意识形态各领域仍然弥漫在一片奇异的想象——神话世界中。
“衣被词人,非一代也”一个对后世文艺影响这么深远的诗人,也只有屈原。他执着、顽强、愤世嫉俗、而且忧伤,提起他的感受就是不屈和忧伤。“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在充满了神话的现实世界里,他保持着自己的情操以及对真理的追求,才有了这样的《离骚》。
《楚辞》开创了中国浪漫主义文学诗篇。《楚辞》是“绍古体”远古氏族社会的延续和模拟,事实上《楚辞》中像《九歌》实质上就是原始楚文化的祭神歌舞的延续,是集体的活动而非个人创作。文风没有受到严格的束缚,原始的活力、形象想象丰富,也是汉代赋体文学的祖宗。后代称“楚辞体”、“骚体”对后世影响巨大。
楚汉浪漫主义是继先秦理性精神之后,并与它相辅相成的中国古代又一伟大艺术传统。它是主宰两汉艺术的美学思潮。
汉代以来虽然政治、经济各制度“汉承秦制”,但是在文学艺术领域依旧保持了楚地的乡土本色。到了东汉,汉武帝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使得南北两地的艺术文化开始相交融,现实与神话并陈。
二、琳琅满目的世界
辽阔的现实图景、悠久的历史传统、邈远的神话幻想的结合,在一个琳琅满目五色斑斓的形象系列中,强有力地表现了人对物质世界和自然对象的征服主题。这就是汉代艺术的特征本色。
汉代艺术中的神仙观念不像远古图腾,也不像青铜饕餮,它们不再具有恐吓的权势,也没有现实的力量,它们只是具有主观愿望的色彩。它们不是存在于理论思维中,而是存在于艺术幻想中,存在于人的想象中。情感和意愿在想象的世界里得到同一,借助神仙来满足的的愿望。尽管有一些是那么荒诞,但人们的生活兴趣并不因为神仙观念而颓废,相反的更加生机勃勃。这不是神对人的征服,这是人对神的操控。
只有对世间生活怀有热情和肯定,并希望这种生活延续和保存,才可能使其艺术对现实的一切怀有极大兴趣去描绘,去欣赏、去表现,使它们一无遗漏地、全面地、丰满的展示出来。
汉代艺术如此空前绝后的繁荣和这个社会的稳定,人民生活的满足与幸福是离不开的。因为热爱生活,所以更用心的生活,在意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场景。五彩斑斓正是这一时代精神的体现,乐观,积极、全民向上。与这种艺术审美相平行的文学便是汉赋,极力夸张的描述天上地下这世间所有存在的事物和物质。它展示的就是一个繁荣富强、幸福美满的世界图景,就是用尽了赞美之词。
三、气势与古拙
为什么说汉代艺术“古拙”?没有细节,没有修饰,没有个性表达,也没有主观抒情。只是一种粗线条的大概轮廓的描写,夸张的姿态和手舞足蹈的大动作。不靠精致的细节,靠的只是磅礴的气势。这是一种朴实的美,就像老实人脸上那一抹高原红,说不出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