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城市中的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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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厂的马路对面,是一大片的荒地。

据说早几年已被某企业圈地,只是这几年经济不甚景气,便一直耽搁了下来。

原来的时候土地没被围起,站在工厂里就能一目了然看到里面所有的景色,一到春天,里面的树木郁郁葱葱,鸟语花香。

由于这二年城市创文,长长的围墙便成了一道遮羞布,遮盖住了其荒野的面貌,没了一个可以溜达的地方这是小事,可恼的是无故便错过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透过围墙的上面,只能看到一簇簇枝叶衬托着洁白的围墙,倒也不失和谐与美观。

要不是今早路过的时候,看到里面一只腾空掠过的野鸡,扑籁着翅膀,长长的羽毛被阳光照耀着非常眩目。人瞬间被惊呆,心想着离城市一步之遥的地方,竟然变成了动物的乐土,便勾起了去一探究竟的想法。

沿着围墙一路相寻,面对墙上大肆张扬的创文宣语,也许是满街千篇一律,产生了视觉疲劳,早没了新奇感,反滋生出厌倦。

倒是路旁的樟树,青翠夹杂着红叶,在阳光的照耀下,斑驳游离,有种说不出的美。

矮簇的茶树,一列傍墙,整齐而划一。因为未到季节,离繁花似锦自然还有一些遥远。殷心地凝视着,不经意间发现一朵腥红的花蕾躲在宽厚的叶子下面。虽然个体尚小,花儿也未绽开,那一抹艳红却入目难忘,格外的炫丽。

绕到路口,在丛林的缝隙之中,终于找到了一个进入的缺口。

野植枝伫,繁密丛生,像一个个忠心的护卫者。恣意的阻拦着,让入侵者沾满一身的绒毛残叶。

顾不上它的纠缠,踩着松软干涸的黄土,爬上小山坡,一大片的荒芜野地便呈现在面前。放眼望去,枯萎的草枝孑然而立,连成一片,遮住了草丛下面的尚存的一丝绿意。

已经是深秋了,几株叫不上名字的植物,结出的果实像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珠子,泛着酱红,布满了枝丫,却仍舍不得离开,顾不上母体的苍暮凋零,拼命吸吮着最后的一点养份。而它母亲垂着枝丫,萎缩卷曲着叶子,看上去有些痛苦与忧郁。

几棵形状古怪的杂树,被无情的秋天剥下了美丽的衣裳,它们只好枯秃地站在那里,没有了树叶的装点,光秃秃的枝杈四散,乱无章法,有如群魔乱舞。褐色的苔无法掩住它身上的皱纹,藏不住自然风霜所铭刻的沧桑。

踏着干枯的枝丫落叶,期望搜索到草丛中野鸡留下的踪迹。不深的荒草却怎么也不像是它们的藏身之地,倒是几堆干瘪的鸡屎和一二片遗落的羽毛,证明着这儿曾经有过它们的嬉戏搅闹。

远处的山坡上仍是枝繁叶茂,杂草葱葱。估计那儿才是它们真正的栖息之地。按捺住探视的好奇,没有再往前寻找。怕一不小心,惊扰了它们安逸的生活,那岂不是罪过。探访本就不该,何必再去冒犯呢?

隔璧山头工地上传来的喧哗声,在昭示着不久的将来,这片山坡也将迎来同样的命运。

人与动物的地盘争斗中,输赢永远一目了然。

只是,

到时的它们,又将归向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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