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街角听雨
“剁一棵白菜包水饺吃。”每逢放假回家,妈妈总这么问,不管是念书时还是工作之后。
对于水饺,我独爱白菜馅的。
元旦假期,放假回家。吃过晚饭,妈说:“剁一棵白菜,包水饺吧!”
“哎呀,别包了。”我故作不耐烦的样子,其实,正馋着呢。
“包吧,我都拿来了。(妈妈习惯把蔬菜放在西屋,冰箱在东屋,估计,早已计划好了)”一边说一边朝冰箱旁走去。
“别包了,吃不了三个五个的。”
“你吃三个五个,你爸吃三个五个,那包十个。”妈妈逗乐道。
此时的阻挠是无济于事的。
紧接着,她开始剁白菜,拌陷,揉面。
我记得,10年前,那时候,弟弟还小,我还是一个念初中的姑娘。每一次包水饺,我都会独立完成一项。而今,成家了,反倒越来越懒了,那晚,我什么都没有做。自打吃完饭便坐在炉旁,添煤炭的活也懒得干。
纵使如此,这么多年来,娘俩的习惯没变:一边包水饺,一边唠嗑。我讲着学校里的趣事和烦心事,妈妈讲着他们姊妹之间的故事。我很享受这样的夜晚,心里暖暖的,有时候,心里会突然地明朗起来。有时候,也会争执起来。可下一次,还是会不管不顾的说着。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妈妈着手包水饺。
我依然坐在炉旁,讲着上周的故事。
等我坐累了,犯困了,便回屋睡了。而水饺依然没有下锅。
那晚,睡得很香很香,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回到了19年前,我们一家四口住过的两间屋子……那两间屋子,依旧在,却不再属于我们……
早上,打开锅盖,一股热气直扑脸颊,驱尽了今晨的寒气。巴掌大的碗里,盛着七八个水饺,那天早上,我真就吃了三五个。
妈妈出门前,跟我唠叨着:“给你带上点,吃水饺的时候,别让人家看见了。”此刻,你一定疑惑不解吧。原因在于,一个水饺的大小相当于三个正常大小的水饺。
念书期间,妈妈给我最好的礼物也是白菜水饺。
在潍坊医学院读本科,学得专业一般,没课时,闲人一个,总是不自觉地想家。几乎每个月都会回家一趟,每次回家,都听得见妈妈的那句唠叨:剁一棵白菜包水饺吃。
之后,返校时,妈妈总是用红色的方便袋给我装一大袋子水饺,总是那句让人听来不舒服的话语:在宿舍吃哈,别去餐厅让人看见。我总是笑一笑:自己吃,又不卖,再说了,谁认识我啊!即便是水饺大如蒸包,我不怕他人议论,摆在餐盘里,吃得津津有味。最可气的是,总也不舍得分给同学或朋友。
婚后,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老公心知,我爱水饺胜过任何美食。他便跟婆婆讲,婆婆便时不时地给我包白菜水饺。寻着一样的次序,剁白菜,揉面,拌馅。可是,总也觉不出白菜水饺那个筋道的劲儿。总也觉不出白菜水饺那个独特的味儿。
怯生生地从碗里捏起来,热气腾腾的,咬一口,硬硬的,糯糯的,吞咽在肚,暖暖的。
前几天,回老家住了几天。妈妈换了工作,平时,更加匆忙了。她竟利用晚上的时间包水饺。包的是韭菜水饺。
依然是硬硬的,糯糯的。咽在肚里,打了一个寒颤。
那些年的白菜水饺,在妈妈心中,是什么味道的?
而今的韭菜水饺,在女儿心中,多了太多不一样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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