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魇

你见过冰山吗?显露在水面的只是全部冰山的一小部分,而潜伏在水面下的才是冰山的主体,它拥有摧毁一座巨型游轮的力量。潜意识就是潜伏在水面下的冰山,足以摧毁一个人。

受孕

一个小生命在娟子的体内孕育,她真的很开心。看到验孕棒上的两条红线,忐忑的预想成为了现实,幸福从天而降。如果爱一个人,就为他孕育骨血,这个孩子有着你们两个人的基因密码,将你们的生命延续,让你们也有了血缘的联系。娟子感觉肚子微微发热,仿佛一个小太阳在她的体内。

“太阳”,她轻轻地说着,又把老公推醒,“亲爱的,孩子的小名就叫太阳吧,暖暖的就像太阳。不,不如叫暖暖吧,太阳这个名字听起来太重了,怕孩子承受不住。”老公睁开惺忪的睡眼,把她揽到怀中,轻轻地抚了摸一下她的肚子,亲了亲她的额头,带着浓重的睡音说:“都听你的,来,我要抱着老婆睡,我的大宝宝和小宝宝都睡吧。”娟子闻着老公的味道安心地睡了。

双方父母都知道了娟子怀孕的事情,也非常高兴。第二天双双登门,在闲聊中父母们聊起了生肖,猪年过后是鼠年,现在是五月份,娟子的宝宝应该在鼠年出生。当听到鼠时,娟子的耳朵忽然起了耳鸣,她意识到一个模模糊糊的黑色的影子将她笼罩起来。娟子的眼睛蒙了一层纱,周围的世界模糊一片,还好没过几秒钟就恢复正常了。家人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她紧张地喝了一杯水,掩饰异样和内心的不安,对于那一瞬间的异样,她也怀疑是不是错觉,

或者是因为孕期太紧张,变得越来越矫情了。

两个月过去了,娟子没有明显的恶心、呕吐反应,但她内心非常不安,影响了她的食欲。她通过不停地走动和做一些事情来转移注意力。娟子感觉体内有一个东西潜伏着,只要不停地动就可以消耗它的能量,压制着它。娟子感觉自己就是在玩俄罗斯方块,她不可能完美地把每一个图形结合起来,她最终会输,代价就是她的孩子,而现在她在做着无谓的挣扎。

强子注意到娟子这段时间不仅脾气大了,而且她整个人处于非常不安的状态,常常把孩子的安危挂在嘴边。强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打电话问妈妈孕期不良反应及缓解的方法,尽最大的努力照顾和开导娟子,但是娟子仍然走不出来。强子担心娟子是产前抑郁,应该找专业医生,于是带娟子去医院做孕检。宝宝已经由一个受精卵发育成了胚胎,开始发育出人的大致轮廓,宝宝生长指标一切正常,医生根据强子反映的情况对娟子进行心理疏导。医生的话让娟子安心不少,她也开始控制情绪,积极抵制消极情。

化鼠

到了第七个月,娟子的孕肚已经很明显了,她每天都要用手抱着肚子,来减轻下坠的不适。通过B超,娟子看到胎儿已经发育出明显的五官,胎儿在羊水里像一只鱼儿,好不可爱。她很想用手摸摸孩子的头,虽然孩子在她的身体里,但是她不能真切地抚摸那稚嫩的躯体。

晚上回去,娟子又做噩梦了。她努力压制的那个东西再次苏醒了,离她的孩子很近,都在她的身体里。恐惧让她窒息,她不停地挣扎,这时她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妈妈,我会很安全的。”娟子猛然惊醒,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在思考是不是孩子给她的启示。

娟子越来越嗜睡,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她能睡就睡。梦里她会接近身体中的怪物,变身成一种夜行动物,长满灰色的绒毛,用四肢走路,在四通八达的地洞中四处穿行。

一天强子感觉到娟子起身了,他也醒来了并且看到让他吓出一身冷汗的场景。娟子做出爬行的样子,鼻子咻咻地嗅着地板,用双手刨着卧室的门,指甲抓门发出刺耳的声音。强子强忍着恐惧,走到她身边叫出了声:“娟子、娟子,你在干嘛呢?”娟子正在地洞中爬行,她在探索自己作为夜行动物的家,充满了好奇心,忽然她遇到了障碍物,用手奋力扒了几下,仍然不见动静。正当她干得起劲时,听到了老公的声音,立马意识到她在梦里。她睁开眼回头望向满脸疑惑、恐惧的老公,而自己趴在门口,双手隐隐作痛,她恐惧地问老公:“老公,我怎么在这里?我明明是躺在床上呀!不对,我做梦梦见自己成了一个怪物在地下打洞,我是不是要死了,”娟子越说越激动,泪水喷涌而出,因为抽噎而浑身颤抖。强子连忙把她抱到床上,揽到自己的怀里,安慰她说:“娟,我们在梦里,都是假的,睡醒了就好了。”闹了半个小时后,娟子沉沉睡去,强子望着怀里的娟子安静地睡着了,他长叹了一口气,眉头皱成了川字,妻子的异常让他很惊惧,又很不真实,他也不知道怎么对娟子讲,也不知道向谁求助。

次日,强子向单位请了个假,带娟子去做孕检。在去医院的路上,娟子问他昨天自己是不是梦游了,强子强装淡定,说他晚上一直搂着娟子,一觉睡到了早上,安慰娟子不要胡思乱想,对宝宝非常不好。娟子也告诫自己不要多想,哪怕是真实发生的,只要对孩子不好,她就当做不存在,她的孩子谁也夺不走。

孩子指标一切正常,脐带有点缠绕,孕妇应该多做运动。强子和娟子都很开心,他们去吃了大餐、逛了商场,两人还去了母婴用品店。看到各种各样的婴儿用品,两个人咋咋呼呼地问这问那,搞得营业员认为这两个人脑袋有问题。强子和娟子因为孩子,成了孩子。

晚上,娟子早早就睡去了。强子想着白天消耗了那么多体力,娟子应该可以睡个安稳觉。强子睡梦中又听到了抓门的声音,他看到娟子又在抓门,猛冲过去一把抱住娟子,带着怒意喊到:“娟子、娟子,你在干什么?”娟子正在洞中爬行,忽然地动山摇,她被一种力量牵制住,身体不停地颤抖。她也不停地挣扎,手脚四处抓挠要冲破这束缚的力量。“娟子、娟子,醒醒……看看我”,娟子听到这带着乞求和呻吟的声音,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个人,她的老公在喊她。娟子清醒过来才发现,老公身上被她抓了好几道印子。“老公”,娟子明白发生了什么,她也有些崩溃,哭喊着说:“老公,我到底怎么了?”她在强子的怀里剧烈抽搐,急促呼吸。强子看到崩溃的娟子,也觉得自己有些鲁莽,不应该刺激娟子。他用手抚着娟子的背,不停地向娟子道歉,又是一夜无眠。

娟子的情况让强子很揪心,他虽然不能承受,但是他要陪着娟子一起度过这艰难的时刻,不管多长时间。为了能多花时间陪娟子,他决定辞去工作。白天他回公司迅速处理了离职善后问题,办理了离职手续。下午回到家里,他开心地为娟子做了营养餐,饭后就拉着娟子去公园散步,他要调动娟子的情绪,多看多听多做多想一些积极的事情。娟子也表现出很开心的样子,但是强子看到她的笑容带着挣扎的痛苦。她的眼里有一团阴云,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嘲笑着他自不量力。

晚上,娟子睡得很香,强子盯着她安静地睡颜,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他没有睡,忐忑地等待那一刻的到来。娟子已经处于睡眠的眼动时期,她又进入了“地底的宫殿”。在四通八达的地洞中四处穿行。她根据地洞中植物蜿蜒的根判断地面上长了什么庄稼,并在隐蔽的地方开一个“小天窗”以此来收集粮食。她看到了大豆瘤状的根,闻到豆子的香味,馋得要吃大豆。她要到田里去,多收集一些大豆储存起来,她在地洞中灵活地奔跑,可是被一块木板挡住了去路,她焦急地扒着门。娟子用力扒门,忽然有一股温柔、熟悉的力量使她腾空而起,又把她轻轻地放下,那块阻拦她的木板也消失了。她飞快地跑向洞口,在洞口止住了脚步,她非常谨慎的探出头,洞外满天繁星,豆田也非常热闹,豆荚还是青色的,她咬下了一片,嘴、脚并用,吃到了泛青的豆子,嫩嫩的,甜甜的。美美的吃饱后,她就回到里面铺着有柔软的干草“地下宫殿”的卧室,舒舒服服睡觉去了。

强子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看到娟子爬下了床去扒卧室的门,他把她抱起来,帮她打开了门,又把她轻轻地放下。娟子没有醒,她边爬边嗅,嗅到了茶几上蛋糕的味道,吃了桌子上半块奶油蛋糕,吃完后她又爬回卧室的床上睡觉去了。

太阳升起,送走了浓墨的夜晚,光明再次给世人送来温暖,这温暖对强子来说尤为重要。强子独自坐在客厅里抽烟,自从娟子怀孕,他已经戒了好久。现在唯有这烟草味道才能让他保持清醒,他在考虑娟子的异常应该是由“心魔”引起的,应该带娟子去看心理医生,另一方面,他又怕导致娟子会拒绝,会因把她看成一个不正常的人而伤心,甚至对他失望。强子深思之后,决定先观察几天。思绪被困扰,强子也没心情做早餐了,他去外面买吃的回来,娟子刚起来,她伸了个懒腰对强子说晚上睡得很安稳,也没有做梦,真的是太舒服了。强子意识到娟子并不记得晚上的事情了,她的那些行为都是无意识的。

晚上娟子又变成了一只老鼠,她四处在客厅里、厨房里寻找食物,她不仅找吃的,还把多余的食物储存起来,强子眼睁睁看着娟子把食物放在沙发底下。

娟子的情况不容乐观,强子只能把看心理医生的想法告诉娟子。娟子非常抗拒收拾东西要回娘家,强子只好百般认错,各种保证,娟子才作罢。晚上来临,强子直勾勾地盯着夕阳西下,他多想有不落的太阳,但是夕阳并没有理会他的哀求,黑夜再次投来它嘲弄的目光。强子觉得自己必须要做一件残忍的事情了,他快要崩溃了,与其忐忑地等待不幸降临,不如破釜沉舟。强子在娟子入睡后,他把水果、零食摆在地板,方便娟子寻找食物,并把手机开始摄像模式后放在了桌子上,调整了角度以便拍到娟子。做完这些,他回到床上,许久不见娟子有动静,他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直到翻身后被一个圆的硬硬的东西硌醒了。他一个激灵坐起来,娟子侧着身子睡得正香,借着月光,看到了一个苹果,掀开被子一看就是各种食物。强子轻手轻脚地起来,他把手机摄像关了,里面的内容他也没心思看了。他思考了良久,把手机视频删了。娟子虽然行动异常,但是近一段时间精神确实好了一些,他决定再观察看看。

救赎

到了七月底,娟子的情况并没有好转,强子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他现在整个人就像被溺在水里,呼吸困难,绝望挣扎。他认为娟子现在非常需要心理咨询,再次和娟子商量这件事儿。娟子的情绪顿时就如火山一般喷发,她腾地站起来,拖着肚子居高临下地斥责强子。强子也已经到了极限,也站起来和娟子对吵,娟子哀求强子不要逼她,她会好好的。强子告诉娟子,如果可以他愿意承受娟子的苦,他眼睁睁地看着娟子这样子,内心也很煎熬,他希望娟子像从前一样信任他,他会保护娟子。娟子仍然不同意,争执中娟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强子当时吓得腿都软了,他连忙抱起娟子把她放到床上,又是道歉又是安抚。娟子当时没有什么不良反应,但是到了晚上十点左右,腹部剧烈疼痛,下体也有液体流出。

强子也吓坏了,把娟子抱到车上就往医院赶。路上还有点堵车,强子不得已闯了几个红灯。到了医院娟子的情况已经很危急了,直接就进了抢救室。娟子这时疼得只想死去,她的身体被一群穿白衣服的人摆弄着,她机械地服从他们的命令。她在剧痛中看到了一双记忆中的眼睛,那双眼睛充满悲戚和控诉,也让她想起了一件事情。

那件事发生在深秋,北方的深秋已是寒意凝重。那天晴空万里,娟子家打算在大棚里种西兰花,赶在年前能卖个好价钱。娟子家蔬菜大棚里已经是春天的温度,娟子爸爸前几天新翻了土地,赤脚踩在柔软的土壤上,暖暖的。在插秧苗之前,要先灌溉,水在田垄间像一条蛇蜿蜒前进,它所流淌过的地方就留下了它的烙印,一寸寸地进入土层深处,直到涌入了一只正在生产的田鼠的家。田鼠的地洞到处都是水,它无处可躲,只能爬出地面。娟子正在拿着铁锨疏通水道,她一扭头看到了一只老鼠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她下意识对着爸爸喊有一只老鼠,“快点拍死它”,娟子爸爸冲她喊到,“每年都要偷吃我们的庄稼。”娟子举起手中的铁锨就朝老鼠爬去,那只田鼠从水中跳出来,屁股后面还有一只粉红色的东西。田鼠好像力气耗尽似的,蹲在田垄一块干净的地方静止了几秒,后又出其不意得逃窜。娟子看到刚才母田鼠所在的地方,留下了一只粉嫩的小老鼠,原来这只母鼠正在下小老鼠崽。她把在地上挣扎的小老鼠拿起来,那小家伙在娟子的手心里蠕动,像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张着嘴巴,渴求母亲的乳汁和温暖,大概是在水里泡过,全身凉凉的。娟子在把玩小老鼠时,余光扫到了母鼠,母鼠蹲在两米外,盯着娟子和幼鼠。娟子被母鼠看得发毛,她想着这母鼠生下一窝小鼠,将来说不定要祸害多少庄稼呢?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不能对这种害虫有怜悯之心。她又举起了手中的铁锨朝母鼠打去。她看不懂母鼠的表情,但猜得出她现在一定既痛苦又恐惧。这是一只可怜的母鼠,一只正在生产的母鼠,他们虽然不是同类,但是都会成为母亲。娟子想到将来自己也会孕育生命,对自己的行为深感自责。娟子放弃了再次攻击田鼠,那只田鼠在娟子举起铁锨的时候,拼了老命地跑向了一片荒地。娟子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懊悔,这只生产的母鼠触动了她的良心,也埋下了一粒危险的种子。娟子没有伤害那只幼鼠,她把幼鼠放在母鼠逃跑的荒地,希望母鼠能回来找到幼鼠。这件事在娟子的心里扎下了根,隐藏在娟子内心深处,等待她赎罪。

“对不起,原谅我吧!”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喊出了这句话,就沉沉睡去,隐约听到了孩子的哭声,这哭声也使她安心了。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一只母鼠,在一个温暖舒适的地洞里在给三个小鼠崽喂奶,母鼠眼中充满幸福,它安详地望着娟子,无恨亦无悲。在梦里,娟子是开心的,至少她认为孕期承受的痛,赎了曾经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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