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13那拉提-巴音布鲁克
离开了“有太阳”的地方,我们又要去寻那“丰富的泉水”(蒙语巴音布鲁克)。成吉思汗铁骑横扫天下,天山一脉到处留下了他们的足印。巴音布鲁克是位于天山山脉中部的山间盆地,四周为雪山环抱, 2600年前是姑师人生活的地方,现在则是蒙古族人聚集的地区。
已经接近收获的季节,路边不时可见金色的农田,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光芒,天地之间增添了几分新鲜的颜色。沿途见到好几个采蜂人,搭着简易的帐篷里,帐篷外砌了简单的灶,旁边有很多的蜂箱。这样奔波而孤单的生活,让他们对路过的人格外关注,一直目送我们走出他们的视线。
刚刚盘上天山的达坂(维语及蒙语将盘山路及山口称为达坂)便下起了雨,达坂的路况并不好,运输车常年奔波在这条线路上,超载使得不少地方路基已经塌陷。而这一路要么是超长的上下坡,要么是急拐弯,悬崖一侧还没有护栏。这样的路在雨天更是难开,山间很快就起了雾气,能见度一下子变得差了起来。而因为不开窗,我们呼出的热气也都凝结在车窗内,坐在前面同行的F先生,就负责不停的擦前挡风。我是个对危险比较焦虑的人,一看路况如此,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一直注视着两侧的路况。无意间一看身旁的X先生,嗬,睡得那叫一个香。我把X先生摇醒,让他别睡着,万一有点儿意外也不至于糊里糊涂就出了事儿。X先生鄙夷地对我说,要出事儿你醒着都有什么用。我不由地腹诽,您心可太大了。
我的心随着车在达坂的上上下下也起伏着。车子拐过一个山湾,前方突然变成了一马平川。远处有一群密密麻麻的小东西在草原上慢慢移动,到了近处发现原来是一大群羊。巴音布鲁克的羊还真是奇特,独独头是黑色的。
巴音镇倒是蛮发达的,有不少水泥砖混的房子,我们幸运地找到了一家三星宾馆,也算是这一行的奢华高配了。杨师傅说,这儿景区路不好找,日落前必须要赶回来。
午后人品爆发了,下了一上午的雨忽然就停了。云还来不及散去,被烈日照耀着,蜷缩成一团一团,仿佛羊群厌倦了绿草,一齐飞到了湛蓝的天空之上。草地湿漉漉的,此时显得格外的绿,空气中四处弥漫着好闻的青草的香气。天鹅湖藏身于草原深处,背靠连绵起伏的天山,本是一片青翠的草原,偏生在这湖中生出一簇簇的红色水草,两只天鹅依偎在水草后。而此刻蓝天白云的影子也倒映下来,霎时间,绿色、红色、蓝色、白色缠绕在一处。风吹水动,波光粼粼,仿佛女娲补天的五彩石一般流光溢彩。恰在此时,身后传来悠悠的歌声,原来是一群蒙古族人围坐一处,中间摆放着许多食物,一个男子低声吟唱着。一人唱罢,另一人接下去,他们愉悦的神情感染了周围的每一个人。
虽然没有路标,没有大门,天鹅湖其实算很好找的。要找到开都河九曲十八弯只能靠老司机带路了。确切地说,根本没有路,只有前面的车轧出来的一条条车辙,至于哪里该拐弯,全凭司机自己的经验了。怪不得杨师傅说,景区的路并不好找,这要是天黑下来,没有太阳的指引,肯定是回不去的。开都河发源于天山中部的伊连哈比尔尕山,一路弯弯曲曲的流经巴音布鲁克大草原,最后汇入博斯腾湖。巴西里克山是观景的最佳地点,开都河在此处尤其的曲折,向西望去,九曲十八弯可尽收眼底。略微可惜的是这一天云还是厚了些,落日被遮挡住了。天气好时,落日能给天边的云彩镶上一道金边,而九曲十八弯上能映射出九个太阳的倒影,那又该是如何的一道盛景啊。
小剧场插播:
中午出发前,大家说好回房间拾掇拾掇。我这边蹬蹬蹬地跑上楼,那边一个穿着蒙古族服饰的中年女子也蹬蹬蹬地往楼下跑,两人擦肩而过。就那一瞬间,我认出了她,回头低喊一声“斯琴高娃”,可人已经没影了。我转身回到前台,问是斯琴高娃住在这儿么,小姑娘很有原则的说,我也不知道,反正有人在这里拍电视剧。曾经有那么一秒钟,我和大牌的老戏骨的距离为零,这是什么样的人品啊。后来在九曲十八弯,我们碰到了《东归英雄传》剧组,就是狮吼王和斯琴高娃主演的那部。当年土尔扈特人东归后,御赐居住在巴音布鲁克,所以剧组就到这里取外景拍摄,为此我们在九曲十八弯磨蹭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