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上来了一位年轻的妈妈,看上去大概25、26岁,她穿着普通,身材纤细,让人看着觉得有些弱不禁风,她怀中抱着一个婴儿,在拥挤的车上身体还微微向前弓着往后靠,胳膊紧紧搂着孩子,生怕拥挤的人群压着孩子,她环顾四周没有座位,她想一手手扶住旁边的扶杆,一手抱紧孩子,但是还未坐稳,司机就启动车子向前飞奔了,年轻的母亲还未站稳,向前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此刻襁褓中的孩子受到惊吓哭闹起来,年轻妈妈嘴里喃喃着话语,试图让孩子安静,但孩子就是不停下来,妈妈站的位置附近坐着一位戴墨镜,烫着波浪卷,一身时尚装扮的年轻女士,对孩子的哭闹显得厌恶和不耐烦,上下蔑视地打量了年轻妈妈一番,眼睛就直直盯着窗外看,公交车响起“请给老弱病残孕让座”的广播,但似乎很多乘客都将自己归为“老弱病残孕”的人群,没有人将这句话听到心里。
“阿姨,坐这里吧!”一个背书包的坐在后面的小女孩稚嫩的声音打破沉静,年轻的妈妈有些不好意思,连连道谢,缓缓移动身子到位子坐了下来。本以为这样孩子舒服些会安静下来,但是孩子的哭声却越来越大,年轻妈妈有些不知所措,但凭着母亲的本能判断孩子应该是饿了,她不假思索,撩开上衣,将孩子的小嘴靠近胸部,熟练地将母乳送入孩子嘴中,孩子吮吸着母乳,停止了哭闹,车厢恢复了安静。
“无耻,公共场所是你家吗?大庭广众漏出性器官,真是世风日下。”一个振振有词的声音响起,戴墨镜的时髦女士一双圆圆瞪着年轻妈妈,漏出一脸鄙夷和不屑。“孩子太饿了,不好意思啊”年轻妈妈犹如做错事的孩子,涨红了脸,不敢直视时髦女士。“孩子饿,就可以公然露出性器官,你原始人吗?处于原始社会吗?”时髦女士提高声音分贝,感觉年轻妈妈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你什么可以骂人?孩子太饿了,出门忘记带奶瓶了,我也是没办法”年轻妈妈有点哽咽,眼眶有点湿润,脸上透出刚步入社会的羞涩。“没有办法?我看是大庭广众勾引别人犯罪吧?文明社会要做文明的事,难道你不懂人家发达国家不允许在公共场所哺乳吗?”时髦女士鄙夷说道。“你····”年轻妈妈也许是尴尬、也许是气愤,竟涨红着脸说不出话了,只是不知所措坐在那里,但是看了看让孩子吸允着母乳,咬了咬嘴唇,没打算让孩子停下正在蠕动的小嘴,态度中透露着坚毅。吵架吸引了车内坐在时髦女士旁边的几个小混混样子的年轻人,他们轻浮地说着什么,盯着年轻妈妈露出坏笑,年轻妈妈抱紧宝宝,生怕宝宝被惊到,低下头不理会他们。
时髦女士好像还意犹未尽,嘴里蠕动正准备说什么,站在车后门的中年男子可能看不下去了,严肃而不客气地说:“谁不是喝母乳长大的,喂个母乳有必要给人家上纲上线吗?”“现在是文明社会,这种有伤风化的行为难道不该谴责吗?”时髦女士怼道。“如果连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对不能容忍,这种所谓的文明分明是流氓,不管怎样,如果现在你是那个婴儿,我相信你的母亲也不忍心你饿着,做同样的事情,人家正在喂奶呢,你讲文明什么不顾人家的感受,而且你没事你往人家身上看什么,这不是心术不正吗?”中年男子有点生气地争辩。听到中年男子的话,几个小混混脸上戏谑的笑容没有了,各顾各地玩起了手机,时髦女子好像还想反驳,但是有点黔驴技穷说不出话。此刻,公交车靠站了,不知识年轻妈妈到站了,还是生怕这喧嚣的环境惊扰到孩子,她红着脸,紧紧抱着婴儿下车了。
车门关上那一刻,年轻妈妈也许会觉得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是莫名其妙,当她回头看到公交车关门的那一刻,不确定车上是否还在为她的行为而争论,但她确定襁褓中的婴儿不会被现代“文明”所惊扰了。纷纷扰扰的行人中,让人看到一个虽然弱小但是宁愿与世界世界为敌,也要怀抱中的那一份爱不受伤害的伟大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