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不是一个孩子很久了。
上大学的时候,我还很热衷在儿童节的时候掺和这么一脚,送自己一个小礼物啊,或者写一段自卖自夸的话给自己。我为自己找的正当的理由是:无论我们多大,我们都要像孩子一样赤诚,保留好奇心,不把生活所见当作理所应当。
对生活保持察觉应该是一种心态。一直按惯性生活的,那不过是块行尸走肉。说到此,我很感谢有一天自己开始翻绘本,看童书,甚至我又把《格林童话》刷了一遍。
《可爱的一家人》是我最近读的一本绘本,一般来讲,它应该适合给2-4岁的孩子读。图画是日本被称为自然派艺术家村上康成的作品,文字是由儿童节目主持人谷口国博操刀。这套书一共有6本,是从一个孩子的视角讲他心目中的家。妈妈是什么样子,爸爸是什么样子;一家人一起做土豆饼是什么样子;有一天在梦里变成了小金鱼,世界又是什么样子?
原来妈妈生气的时候,像只棕红色的狐狸;爸爸喝完酒就像煮熟的章鱼;而化完妆脸变得白白的姐姐,在小朋友的眼里像个怪物一样。村上康成特意模仿了一个孩子的笔触来绘画,这让我有一些莫名的感动。文字之前,图画是一个孩子最好的表达。歪歪扭扭却能随意涂抹是一个孩子对世界的初体验,当长大的过程中,大多数人把这种表达抛掷脑后。艺术家之所以是艺术家,正式因为能像孩子一样去观察和表达吧。
这套书里我最喜欢的是《我变金鱼啦》还有《爷爷有辆老爷车》这两本。
《我变金鱼啦》是“我”在梦里变成了小金鱼,和家里的小金鱼一起生活,共同面对困难。当小金鱼“呲溜”拉出一个细长的便便,“我”刚要指责金鱼随地大小便就被惊醒了,发现原来自己尿床了。
这个故事让我猜中了这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尾。我知道这是小朋友的梦,怎么也想不到作者会拿尿床做结尾。想想我们小时候,多少次在梦中找厕所,当然找到厕所的小朋友一般都悲剧了。
《爷爷有辆老爷车》是一个关于同理心的故事。爷爷的车子太破了。然而,当大家翻看汽车杂志想买一件新车的时候,也有却没有加入。为什么呢?“我”看到爷爷照片的时候就明白了,爷爷还年轻的时候,到爷爷结婚变老,每一次欢乐的家庭聚会都有这辆车子。“这辆车满载着全家人的记忆,慢慢地向前行驶。”很美好不是吗?
故事都是简单的故事,作为一个成年人,一眼过去就能看懂。可是换到一个孩子的视角,却不禁会想到我们是怎么样长大的。曾经我们的梦也是单纯而光怪陆离的,我们也会一不小心就在床单上画下一个地图。曾经我们不曾理解长辈,理解爸爸妈妈,忽然有一天我们也懂得了他们的沉默和珍视。
这些东西随着我们长大,慢慢尘封进记忆。当我们已经对这个世界的习以为常,当我们安慰别人却来却又技巧,越来越得心应手。我们都不应该忘记,这个世界永远有不同寻常的地方,值得我们去探索,去想象;这个世界最美好的安慰,是不带任何技巧的理解。
有人把养育一个孩子的过程当作自己的二次成长。孩子的确能让我们发觉被遗忘的好奇心,发现不同视角的世界。但我依旧觉得,即使我们是一个没有孩子的成年人,最好也时时刻刻提醒一下自己,不要把世界当作理所当然,如果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那生活还有什么意思呢。
所以下次过儿童节的时候,我们也默默地在心底给自己过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