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素一曲舞毕，大方的向大家鞠一个躬。人群中爆发热烈的掌声，朵朵亦然。
“接下来，我要邀请一个人上来给大家表演个节目，想必大家一定会很期待，”罗素没有下台，反而拿过话筒说着，“她就是姚团的爱人！”
朵朵没有想到自己会被点到，一时有点懵。认识朵朵的战士把目光立马转向她，人群中又是一阵掌声。“来一个！嫂子，来一个”战士中不乏有人喊到。
朵朵把目光转向和罗市长一桌的姚毅。他脸上像平时一样，并无什么表情。
朵朵定了定，起身，走向前面的舞台。上台后，她接过罗素手里的麦克风，彼此笑了笑。向台下的战士们鞠了一躬。放眼看去，除了边角一桌几个军嫂外，满屋子都是绿军装。战士们脸上流露军人特有的刚毅和荷尔蒙。朵朵长呼一口气，她告诉自己别紧张，就当他们是草原上的草，生命旺盛欣欣向荣的草。
舞台旁边伴奏区有一个弹吉他的小战士。朵朵走了过去，问他是否可以弹奏一曲《鸿雁》，听到曲名小战士看着朵朵的眼神就是一愣，“嫂子，确定是这首歌吗？这首歌的高音部分挺难唱上去的。”“确定。”“好。”
吉他伴奏这首歌不是最好的选择，当年在草原上，呼斯楞拉的是马头琴，但不是没有吗。朵朵复又走到舞台中央。台下是一片草原，台下是一片草原。
“谢谢大家的热情，感谢有这个机会和大家一起过年。下面把这首我最珍爱的歌词送给你们。”说完又鞠了一躬。
人群静了下来，空气中掉落一根针都能听见。
吉他弹出悠扬的前奏。
朵朵瞟过一眼离舞台不远处的姚毅，他旁边的罗素，正把一瓣橘子递给他...朵朵看向屋顶，一盏盏白炽灯雪白的光，像草原上飘的云。她闭上眼，当年在草原上的情景一一拂过脑海。
“鸿雁——天空上，对对排成行——”不同于以往蒙族演唱者雄鸿的嗓音，朵朵的歌声明显偏江南女子的清丽婉人。
耳边顿时响起掌声。眼前浮现的却是草原的辽阔，马儿奔驰，羊群点点，蓝蓝的天上，一排大雁展翅翱翔...
“天苍茫，雁何方，心中是北方家长。”每个字从她嘴里发出的音调悠长又饱满。掌声一阵接一阵。大家都想不出，台上她的小小身体，是怎么发出如此穿透力般的声音，穿透进每个人的耳膜。每一个战士的眼睛，寸步不移台上这个人儿。
这首歌是朵朵学习的第一首蒙族歌曲。那年，即将毕业的她，因为听了这首歌，毅然选择去了草原执教，一去五年。而现在，她把它唱出来，不知道他能否读懂那句：天苍苍，野茫茫 ，应知爱意似流水。
一曲唱闭，台下已是掌声雷鸣。看着战士的热情，她脸红了，向大家鞠完躬就急忙走下台。当她把麦克风放还到伴奏区旁的台子时，看到弹吉他的小战士站着，双手高举着大拇指向她示意。朵朵笑。
“嫂子唱的好不好？”人群中有人喊到。“好！”“再来一个要不要？”“要！”朵朵本已回到座位，听战士们的吵闹声，不知道是该坐还是该站，求救的目光看向姚毅。
只见他翻身便跳上舞台，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清清嗓子，接过一个小战士递来的麦克风，“下面我给大家唱首歌，你们嫂子她——”姚毅的目光向朵朵投过来，“她刚来还不太适应这边的气候。”
“咦——”台下一片嘘声。
“你们——”他大概没想到自己的兵也有抗命的时候吧。朵朵忍不住想笑。
“让团长和嫂子合唱一首如何？”“好！好！合唱！合唱！合唱...”
姚毅毅挠头。他看向朵朵，然后招手示意她上台。
随着热烈不断的掌声，朵朵不得不又走上台去。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她想自己大概耳垂都是红了吧。
“蒙族歌曲《吻你》，可以吗？”俩人站定向大家示意后，姚毅凑到她耳边小声说。
“...”朵朵瞳孔睁大。她没听错吧。《吻你》是一首草原歌手哈琳的一首歌，表达了年轻男女互抒爱意的情歌，乐律清扬而动听，高音不高，演唱难度并不大。当年，呼斯楞一字一句教过她，可以说她现在可以信手捏来。可是，这首歌歌词，几乎每句都是吻或爱的词，她本能的认为，在这个场合来唱这首歌是不适宜的，他难道不担心会被战士们拿来揶揄吗。她自己也觉得特别不好意思。
也许是看出她的顾虑，姚毅又凑近她说“不用担心，我们用蒙语唱，他们听不懂歌词。”说完，还向她挤挤眼。
“好。”
先是男声部：
“Hairtai shu gej，
Hatsar deer mini unslee，
Harj hanashgui gej，
Nuden deer mini unslee，”
不得不说，姚毅的嗓音低沉又带一点沙哑，很适合这首歌的基调——深情，朵朵想。只是，不知道他心里一往情深的那个她，是谁呢。
女声部：
“Uhaantai shu gej，
Uruul deer chini unsii，”
朵朵一开嗓，干净灵动的声音，字字似珠玑，声声如润玉。台下立马爆发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合声部：
“”Uulzan sanaarai gej，
Magnain deer chini unsii……”
一曲唱罢，台下掌声如潮。俩人鞠躬下台。
“太好听了！太好听了！就是不知道，这歌词是啥意思啊…”朵朵听到周围小战士中不乏这样的声音，笑。姚毅这招可真是...她再看向他那边。那个人已威严正坐。下巴棱角分明，鼻根挺拔，目光直视舞台上的其他表演，眉峰分明，完美的一个型男侧脸杀。
而他旁边的罗素小姑娘，小脸涨的通红，小嘴撅着，似乎不是很开心，而她父亲罗师长此时正一脸怒容瞪着自己女儿。
台上后来再演了什么节目，朵朵已没心留意了，她琢磨一件事：没听说过姚毅曾在草原上驻守过，他怎么会蒙族歌呢。又不断回味他刚刚深情演唱的那几句歌词。她心中十分清楚，那些歌词的汉语意思是：听话啊，亲爱的，亲亲你嘴唇，爱你，爱你，用我的一生。...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