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业革命之前人们普遍过的是采集、狩猎的生活,活动范围为方圆几十公里乃至上百公里。可就在大约一万年前这种生活面貌全然改观,人们开始投入几尽全部的心力照看几种动植物,从日出到日落,播种、浇水、除草、牧羊,活动范围大大缩小。
中间并没有清晰的界限,而极具标志性的就是人们驯化了小麦,这种起源于中东一个小地方的杂草迅速传遍了全世界。从现在的眼光来看,农业革命无异是巨大的进步,种植小麦同样促进了物种进化。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恐怕并不是人类驯化了小麦,而是小麦驯化了人类。
由采集转变到农业,这场革命到底对人类的发展产生了多大的影响?我们不妨以个体的角度来看看。
在采集狩猎时代,一个部落可能有几十人左右,没有一夫一妻制,男人女人以及其他物品均是共享的,一个女人生的孩子,会被认为是部落共同的后代(现代基因学已经证明,一个胚胎只能继承一男一女的基因),也没有现在所谓儒家仁义礼智信的伦理约束。
用现代词汇来形容,采集时代人们的生活状态就是高度共享的大同社会。也许有人会问那时的人们生活风餐露宿,太过艰苦了吧。那你就错了,你现在的生活质量未必比采集时代的人们高。万年前,人们白天出去采集打猎,工作四五个小时后,就不用担心吃喝的问题。其余时间就找一个风景绝美的地方八卦聊天,兴许会商量下长途旅行的事。
由于食物限制以及扶养成本较高,出生率相对低,人口总数较少,也就不存在疾病传播的条件(历史上所有大规模的传染病爆发都是因为人口聚集)。总体来说,采浆果打猎的生活还是相当惬意的。
可如此悠闲的生活,就被小麦这棵杂草给打破了。人们最开始采集小麦时,可能会在路上洒落一些种子,又长成了小麦,慢慢的人们发现把种子埋在土里会长的更好。逐渐就学会去种植小麦,它渴了就浇水,它饿了就施肥,为它拔草,为它松土。
希望它能多长出更多的果子人们的生活状态改变了,不再是到处打猎,而是一天到晚忙活在开辟的田地边。原本作为杂食猿的智人如今却更依赖谷物。他们自发性的烧毁大片森林来种植小麦,为小麦的扩张清除障碍。小麦种的越多,孩子生的也越多,于是就种更多的小麦。
据有关数据显示,这一时期的人口增长率极快。小麦的疯狂扩张,直接影响了其他采集部落的生存,他们也不得已放弃原有的生活手段,开始种植小麦。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中东的杂草,逐步传播到了全世界,速度可要比智人统治地球快多了,即便历经一万年,现代人们也没有太大的革新,依然依赖着小麦。
不可否认,在当时小麦给人们提供了相对富足的口粮,但同时也带来了人口的剧烈增长和疾病爆发。它把无拘无束的人们束缚在几亩田地上,再也不能随意迁徙,反而是逐渐聚集起来。
种植小麦,保护它们,披星戴月,终日劳碌在田头。这样的劳作也给腰椎带来了很大伤害,要知道人类进化是为了爬树,采摘,可不是为了种地。
小麦的影响绝不仅限于此,它不仅改变了智人的生活状态,更是革新了人类的饮食习惯。在一代一代的演化中,人类除了谷物再也吃不下其他富含维生素的动植物了。
小麦垄断了人类的饮食。但种地又是不能保证年年丰收的,如果有一年气候异常或者发生蝗灾,人类就要面临饥荒,从而出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甚至易子而食的局面。
这在采集狩猎年代是不可能存在的,因为那时人类饮食面很广,一处不行就去另一处。农业革命后却是遍地小麦,活动受限,人类已经忘记了以前还有不同的生活方式可以选择。
所以农业革命从物种进化的角度来说,是人类史上革命性的飞跃,但对个体来说,却是大多数人苦难的开始。比如秦朝一个女孩在饿死前昔,你总不能让她自我安慰说:为了两千年后,后代们能在空调房里吃着西瓜看电视,我的牺牲是有价值的。
奢侈品史上常有这样的情况,就是原本的奢侈品往往最后会成为必需品,而且带来新的义务。等到习惯某种奢侈品,就开始认为这是天经地义。接着就是一种依赖。最后,生活中就再也不能没有这种奢侈品了。小麦对于农业革命前的人类来说,就是一种奢侈品。
就像现在的大学生,毕业后疯狂工作,期望赚更多的钱,可以干自己喜欢的事,结果却是背负着高额的房贷,每家一辆车,还要付子女的学费。
他们会怎么做?难道让他们学祖先去采野果子挖草根,答案是不可能,他们会继续努力工作,把自己累的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