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天晚上刚赶回学校,第二天一大早我妈就给我打电话说,“家里下雪了!”
“真的啊!下的大吗?要是我晚一天走就好了”
“今年比去年冷,过年应该还是会下雪的,到时候回来看”
“好啊!”
我跟我妈的这段对话,起因是我在家无意跟她说起,自从去上海上大学后,就再也没见过雪了。没想到她把这句话当回事了,还专程给我打电话如报喜般给我说下雪的事。
老家位于大别山区,由于地理位置原因,家里每年都会下雪。小时候总是对雪有别样的热爱,冬天贪念被窝里的温暖,不管我妈叫几次起来吃饭,我都迟迟不肯起来。有时赶上下了一夜雪的早晨,我妈在楼下喊:下雪啦!好大的雪啊!我就一骨碌从被窝爬起来,麻利的穿上肥大的羽绒服,拔了鞋就跑去出,生怕错过这场初雪。
然后我沿着屋外道场,跑来跑去,看到被压弯直枝的竹子,忍不住去用力一晃,然后跑开,欣赏自己制造出来的这场汹涌的雪,只不过持续数秒,竹子就慢慢抬头挺胸立起来了。
屋前,远方连绵的被大雪覆盖的山峰,看起来干净利落。眼前,下满一地雪的道场上,没有任何痕迹。我最初舍不得破坏,看了几眼之后开始拿棍子在雪地上作画,画着烂俗的爱心,写着幼稚的话语。然后我开始在雪地上踩出一个一个的脚印,直到把这个道场踩了个遍。伸手挖一把雪,舔了几口,没味道,冰凉冰凉的,入口很干,转瞬就变成了雪水。把雪用力挤成雪团,往远处扔,或者往墙上扔,一块一块的巴在墙上,看着甚是滑稽。
玩好了,手指通红通红的,还有些发麻发僵,赶紧跑回屋,在炭火上烤,蒸汽顺着手往上升。过会手开始暖和了,便又跑去出和雪玩。
再长大一些,看到初雪,会忍不住在当下的书里或者课桌上记下,某年某月某日初雪。写完了再看几眼雪,然后埋头做卷子。高三最忙的时候,初雪我们会一群人趴在四楼栏杆上,对着下不完的雪吹牛逼,聊些有的没的。
大学以后只在朋友圈看过初雪,每至冬季,心里心心念念想要看场雪,也期望着上海可以来场雪,后来发现是痴人说梦。
所以当我妈说家里下雪时,心里甚是遗憾。我错过了离我最近的一场雪啊,明明只差几个小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