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堂日话】160405
每日一话,是为日话
今天有好多话题可以聊聊。
今天是爷爷83岁寿辰,本来有机会回去为他贺寿,陪他度过又一个生日,可还是遗憾地错过了。看着姑姑为爷爷蒸的花馍还有家里人喜气洋洋的照片,我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如今我就快30岁了,爷爷在不断地老去,二十多年前跟在爷爷屁股后面到他单位去玩耍,让爷爷抱着去逛街逛庙会买吃的,和爷爷看完戏翻门回家,放学后看到爷爷早已等在校门口,每天五点多爷爷就起来给我做饭(他平生没给其他任何人做过哪怕一顿饭),爷爷从来没打过我没骂过我,唯一的一次是小学一年级一次考试,一向成绩优异的我语文竟然考了88分,那些年一直充当家长角色的他气愤地在试卷上写下“成绩严重下滑,请老师严加管教!”此后再也没有类似的事发生,即便我的成绩后来也真的下滑了,他也习惯了接受了现实。考上大学那年的暑假,爷爷病倒了,多少年没有病的他患上了心绞痛,那是一个我没有在家的夜里,他疼痛难忍,身下的凉席湿了一半,他就到院子里的石桌上靠着窝着,硬是撑了一个晚上,谢天谢地爷爷熬到了天亮,当我们送他到医院做各种检查时,他又恢复过来了,为了保险起见,住了十几天医院,我昼夜陪在他身边,我知道自己就要远走了,他更知道。从此,一种在心绞痛犯病时的镇痛药就一直揣在他的兜里,无论春夏秋冬,在家或是外出,一旦有状况,立即往舌底含一片,顷刻就好。这成了爷爷的“救命稻草”,而这种状况也和情绪有极大的关系,生气、急躁都会诱发,所以我们尽可能的让爷爷保持好心情。这些年,爷爷年龄日增,已不能像几年前还可以给奶奶做家务搭个下手,一切耗费体力的麻烦的事都不再属于他,只是每天早起扫屋里地面,擦屋里家具,还是多年来一成不变的功课,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节奏,每天一斤鲜牛奶,一份华商报,一下午秦腔,一集电视剧,一杯茶,从不主动出门散步,就喜欢躺着睡着,爷爷总说,到了晚上睡下来盖上被子是一天最舒服的时候。爷爷的衣服在睡觉前脱下后摆放的整整齐齐,就连鞋子也一定要头朝里跟朝外,就连我的也要摆成这样。每天六点半就准时起床,一不小心睡到七点甚至八点,那一定是身体不太舒服,但他还是会自嘲式地说又要被你婆骂了,然后就赶紧起身。爷爷是我写字看书的启蒙人,他很多时候承担了我父亲的角色,也许,爷爷对我付出了太多的感情和投入,但他还是不了解我,而我也没有了解真正的他。爷爷没有说教,没有强求,只是用他的一言一行来熏陶,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剩下的事,就看自己了。
以前回家,总要陪爷爷去澡堂洗澡,他喜欢在池子里泡着,泡着舒服,我就在水里给他搓澡,洗头,洗身上,他安静地让我在他身上摆弄,虽然还有一点拘谨,但我看得出来他是骄傲和满足的。已经很久没有和爷爷一起洗澡了,他这些时候都是怎么洗的呢?
一想起爷爷的人生已经走过了83个年头,不免心生感叹,这是多么长久的岁月痕迹啊,一年想一天也得83天,而我真是太渺小和微不足道了。祝福爷爷,身体依旧健康,胃口依旧大开,生日快乐,幸福安康。其实我知道,如果我把这些祝愿都实现了,那爷爷自然也就拥有了。
本来还有其他话题,但这一个就足够了。
今天就说到这里,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