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往事》 美国华纳影片公司 1984年出品 片长229分钟
该影片是根据意大利籍的美国导演赛尔乔-莱翁内,以美国近百年的历史为背景,所拍摄的“美国三部曲”的,即《西部往事》《革命往事》《美国往事》中的一部。
这部影片是一部描写底层小人物的黑帮片,故事所发生的时间跨度长达四十七年之久,是三个时空间(1921,1933,1968)年的事件,在影片中反复交替地出现。过去,现在,未来,车站,酒吧,戏院,地下妓院,穷街陋巷,贩运私酒,匪徒打斗,电话铃声,排箫曲,爵士乐等,都被不露痕迹地刻在了这一条胶片上,形成了一条往事的河流,一次次地穿越生命中的路程。就像导演自己所说的;这是一部关于记忆,乡愁,死亡的影片,时间是影片中的第一和唯一的主角。
影片中无数次地出现了那动人心魄的排箫,口琴,小号,是那么的苍凉,遥远,嘹亮,一切都刚刚的过去却已遥不可及,一切容颜尚未枯萎心却已苍老。让我沉醉在二十世纪初始,三十,六十,三个年代的美国纽约街头的怀旧氛围中。舒缓简约的旋律,张扬克制的律动,仿佛与生命的沉浮一起缓缓地流淌,也仿佛与记忆之门的起伏一起开启又一起关闭。特别是由“猫王”唱红的一曲《昨天》,作为贯穿影片的音乐主题,伴随着“美国往事”的进行和消灭,又伴随着回忆和思念而“再现”,极好地渲染了影片的气氛,丰富了影片的内容,又强化了影片的主旨。
影片是通过男主人公面条的回忆来将故事逐渐地展开,故事也始终在面条和另一位男主角麦克斯之间的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债务纠葛中进行。面条是一个犹太的移民,住在纽约东区的贫民窟里的孤儿,对朋友不惜赴汤蹈火,是一个不乏浪漫色彩的,幻想型的,爱冲动的人。麦克斯是一个注重实际的,怀有野心的,心狠手辣的,不择手段的,善于伪装自己又狡猾放纵自己的人。他们几个孤儿都是街头的小混混,有一次他们和另一帮小混混发生冲突,面条的朋友被他们枪杀了。为了报仇,面条冲过去把杀他朋友的人也杀了,被判了有期徒刑十二年。
十二年之后,面条从监狱里出来,和昔日的好友麦克斯等五个朋友做了黑帮,一起做起了坏事,贩运私酒,开设妓院,巧取豪夺,无恶不作,赚取了一大笔钱,存在一个火车站的储物柜里,规定了兄弟五人都在场时方可开箱取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了一点钱的面条,开始追小时候暗恋的女孩,女孩对他也有意思,只是不喜欢和一个有黑社会背景的人在一起。她的志向是要当一名好莱坞的演员,在一次的约会上,面条在车上强奸了她。麦克斯的野心越来越大,要他们几位一起去抢劫美国的联邦储备银行,他们都不同意,并合记向警方报案,说是他贩运私酒,才能救麦克斯。结果警方出动了,麦克斯和其他的几位朋友一起都死了,只留下了面条一个人。面条陷入了痛苦自责而远走他乡。
多年后面条回来了,才发现一切都是麦克斯精心策划的,和警方联手杀死自己的同伴,独吞了巨款,跻身政界,霸占了他喜欢的女友,并生了私生子。跻身政界的麦克斯不改本性,又继续犯罪,为了逃避法律的制裁,为了逃脱警方的追捕,跳进了垃圾的粉碎车,碾碎了自己,了断了生命。
其实影片的故事情节并不复杂,并不复杂的情节却让我陷入了无限的悲凉。什么是残忍,命运给了面条的人生就是残忍。年轻时,以为是自己的过错而害死了自己的朋友,在悲痛内疚中整整地度过了几十年。几十年之后,当他知道事情残忍的真相之后,自己成了朋友的棋盘上的棋子,害死了其他几位的朋友。而最好的朋友利用大家的钱发家,跻身上流社会,抢走了自己心爱的女朋友做了情人,生了私生子,面对这一些真相之后,面条恐怕连悲痛的力量也没有了。
我以为,回忆过去,回忆初恋,回忆故乡,是那么的干净,那么的忧伤,又那么的腕叹。回忆过去又是那么的肮脏,那么的失落,又那么的忏悔。从排箫声中吹出的那沉闷,暗哑,颤微就能够听出来。就像是一位耄耋的老人勉强地抓住了一个活力四射的以前的梦幻,无限地伤感,无限地珍惜,又无限地不舍。因为再难以释然的过去,也在他的抚摸下呈现出美丽的弧线。那是逝去的不可返回的岁月,那是刀光剑影的阴暗,那是血淋淋的邪恶。但是无论是我们做错了什么,无论是我们犯了什么,只因为那是我们的青春年华,只因为是他们的纠葛在我们的血肉里,我们一一将它收藏,一一将它释然,不留芥蒂,不留尾巴。数十年之后,再看看麦克斯的背叛,是一片扎心的玻璃片,带出了我们心血的温度,也带出了我们心血温度的味道,留给了我们的是一脸的痛楚,也留给了我们的是一脸痛楚的笑容。
我也以为,该影片是一部与众不同的电影,它的五味杂陈的人生况味,散文诗般的抒情意境,恍如隔世的叙述视角,意味深长的人物设置,从今天的欣赏的角度来看,依然散发着历久弥新的光彩。那一种光彩柔软而鲜明,那一种光彩稚涩而浑然,让人若有所思,往事如烟。
电影结束了,我还沉浸在美国的往事中,迟迟地走不出来。特别是“猫王”的那略带忧伤的演唱的曲调,又伴随我重新走进了他们的往事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