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是住在心里的,当一碗素粥,一杯白茶,洗涤了内心早已污浊不堪的灵魂,所剩是牵强的孤独,还是凄清的信仰。
她们似乎就是生于此,长于此,最终葬到此的。当那一片枯叶掩住那最终的归宿,仿佛那虚无的信仰造就了她们,也消散了她们。
她,白衣素裹,慈悲悯人。那捧着斋杯的素手不知被何处不知名的悸动所牵引,斋杯掉在尘地上的如同梵音,惊扰了斋女清水般的心境,似乎那颗清心,也有了波迹。
那一刻开始,她便会笑了。虔诚的朝圣,朝暮的斋礼,她嘴角间宛似总在仰起弧线,一抹倾心,一丝抿笑,斋堂之外的微风也在缠绵不断,温柔的以自己的方式,去吟唱,去颂赞。
神前,斋女双手做十,心念却不知辗转于何处,偶一回神,却正视神的双眼,那带着一丝惶恐的虔诚随着经言的颂出而不知所踪。斋女怕了,娇骨中深深刻着的斋戒圣节,让得这皎月般的女子第一次感到了恐惧,似乎那种本该称作信仰的物体,多了一些意外的东西。
她被禁锢了,那稚嫩的双脚宛如套上了枷锁。那枷锁,更是心上的囹圄。
她从此便生的飘渺,虚幻。踱步于青墙白瓦所围成的囹圄中,款款行走在斋堂之间,她又成为了虔诚的神前圣女。那一抹抿笑早已不显得娇然,更像一种慈悲与淡然。
夜晚,皎月依旧,凉风树影。她素手握锦,踱步至青石边,倚石观月,那月下层层树影交叉支映,如同画中之物。这引得她喃喃发笑。
月观影,影观树,那树观何物呢?
她踱步不已,素手轻摆,那段锦便映在树上。她又笑了,那笑是如此的凄婉,冷清。树枝之上不知何时落了一只夜鸟,鸟声清朗,又引来了一只夜鸟,两禽来往不停,最终停于锦影之上,禽声阵阵,仿佛活了画。
她不再笑了,亮瞳之中水花闪现,水花中的皎月更是显得诱人,沉醉。
神说,一切应自然。树即是,月即是,那鸟也是,自己,也该是。红尘物,一切都是红尘之物。何必自作缚,缚在这本不该存在的囹圄中呢?
她离去了,皎月依在,树,鸟依在,只是皎光月色中,多了一段锦,一段落在尘地的锦,那锦,弯曲盘绕,像及了之前那微微扬起的弧线,娇羡不已。
斋女依旧是斋女,那披着月光的身影是那么坚定,脚步轻柔而不受牵绊。
她知道,皎月不只是映着斋堂,更是映着红尘俗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