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倒转,青葱再现。
泛黄的记忆里都有着阳光透过窗户玻璃直射进来的缕缕琴弦,琴弦清脆跳跃,轻触即弹,周围里的细小尘埃随着上下舞动,眨眼恍错,仿佛无数精灵闯入,挥洒倾泻了一屋子的阳光,让人满眼满心,欢喜无数。
坐在椅子上学习的珺薇若有所思的想起了什么,停下笔端,托腮转头望着窗外。
长方形的原木桌子上摆满了学习资料和书,可也不能引起已经神游于外的珺薇的吸引力。她的面上因着若有所思泛起的小小欢喜淡淡的挂在嘴边,白底黑点的纱质连衣裙比例恰好的裹在玲珑曲线的少女身上,如春末夏初开放的蔷薇,清香淡淡,微微泛甜。
从小有位干哥哥,出生两个月后干妈带着一岁多的干哥哥上门认了娃娃亲,真正走动却是在最近几年。
珺薇小时不好看,这一两年突然长开,顺眼了许多,身上气质遗传了帅气的老爸,越发显现出来,整个人看过去恬淡宁静。本不甚走动的干妈最近带着少年翩翩的儿子来过两次,次次都是哥哥在房间里跟珺薇闲谈,干妈躲去客厅跟妈妈讲话,妈妈心中自是明了,只是摸不着这平时言语不多的女儿的心思,只得暂时按下不动声色。
昨天,哥哥前来,讲那学校里发生的故事,边说也是笑意盈盈,嘴角眉梢都带着笑,仿佛与眼前的人说什么都是愉悦。哥哥的发型是偏分,帅帅的样子,方形脸,眼睛大大的双眼皮,忽闪忽闪的眨着眼,说话时总是有意无意的用手把低落的头发用手理上去,顺便再一甩头,甩完,脸上再配上略显稚嫩的酷,珺薇看完他这一整套的动作,心里说不出的感觉,想笑又说不出所以然来,便压下那份笑意,浮在嘴角成了礼貌。可这份欣喜的气氛是实实在在萦绕着。谁人不喜欢被欣喜,谁又不喜欢去欣喜。
少男少女情感世界里的朦胧应是微醺略醉,如拿在手里的杯中酒,浅浅慢慢的啜,不去过量,过程美好。
夏日里知了声声的伴鸣时断时续,如心中牵挂的丝,若隐若现,用力则断。
一日哥哥又来,大方谈起了自己的女朋友,意料之中的事情,这样翩翩少年郎,学习又不肯努力,对于感情话题言语间带着份掩饰不住的明了,怎么会感情空白?而且是两个女孩在追求,本来珺薇的心里是理解的,但实在是好奇,便问:
她们怎么对你好呢?
给我洗衣服,打饭
哦…
冬天也洗吗?
洗啊!
水不冷吗?
冷!但是她们偏要洗啊!她们洗完会帮捂手的啊。
还有呢?
还有………
再说的其他也没什么,不过生活上的照顾。
珺薇的心里有了些凉意,女孩子的生理原因冬天还是应该少沾冷水,自己的衣服不得已洗,还要为着喜欢一个人去多受一份冷,可为着的那人真心疼惜吗?而且非要用这种方式去欢喜对方吗?白玫瑰与红玫瑰一样要浣衣做饭,哪天体力不济,这欢喜就差强人意了。若是真喜欢,大可不必用这种方式。况且对于哥哥来说欢喜来得这样容易,他会珍惜若宝,放在心上吗?
珺薇的心缓缓,缓缓的沉了下来,欣喜自是美好,可哥哥已不是年少时光里那份最初的美好与真实存在的重合,渐渐分离开来。
允许哥哥进得心门来,又看他施施然走开,他是众多她的心上人,却不是她的。
彷佛哥哥在合适的时间,骑着白马而来,打开珺薇的心房院落,马蹄声踢跶踢跶绕过开满莲花的池水,在窗前住脚,却终究没接引她上马,又自己带着莲花香气踢跶而去。
再以后,哥哥还来,他的帅气和笑容依旧如常,对着珺薇的欣喜也是如常,只是珺薇的面上却泛起冷意,淡淡的,礼貌的,眼睛里的笑也成了凉。
阳光依旧从窗户上直闯进来,尘埃依旧上下弹跳,青春懵懂的年少似划过一痕,似风吹拂莲花曳摇,吹皱湖面的涟漪,最后却是,风过了无痕。
知了还在继续的声嘶力竭,今日的响亮却非昨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