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一本有些泛黄的古旧日记本,
加上一支颇具年代感的钢笔,
一片昏暗中透露着微弱亮光的天色之下,
映衬着一个昏黄灯光下摇曳不定的须弥人影提笔而起。
我为自己开始写日记设想过很多种唯美的情境,
却不曾料到 真正开始写东西会是在这个用键盘和代码敲出的虚拟世界里。
年方二十,约莫磨磨蹭蹭度过了人生的四分之一,
在这走马灯式的演绎生活中 遇见过好些有趣或无趣的人。
我突然想把他们一一记录下来,依然陪伴在身旁的,抑或是早已经离开远去的。
这想法是在那段短暂到不值一提的三天深圳之行中遇到一个有缘人后 像雨后春笋般自然而然诞生的。
既如此,就先写写她这个有缘人吧。
称呼她为“有缘人”,是因为难得且意外地发现,我们俩竟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她叫梅子,这个名字当你薄唇轻启吐露出来,就恍若有一股炎炎夏日中散发出的清凉气息扑腾在心头,
如同她的外貌一般,一个冲天辫顽强地屹立在头顶正中央,偏偏头发长度又才刚及耳,就像我们从前看的西瓜太郎。
一个女生,却又给我一种男孩子的错觉,但这恰是她的俏皮可爱之处。
那时去学校拍毕业照,天气炎热的像是太阳上百年未曾出现过一样,所有的热浪在那一刻爆发,冲击而来的速度似是在和谁赛跑,要把我们拍毕业照的热情蒸煮得沸腾、再沸腾一些。
穿着学士服的我们焦急地等待摄影师来为我们虚度过的青春留下一些弥足珍贵的佐证,
越是迫不及待,越要耐心等待。
梅子拿着单反踱步而来,她一定很活泼吧,否则她脸上怎么会流露出那种眼睛眯成一条缝式的笑容。
她一会儿朝着我们摆摆手告诉我们哪个人应该往哪里站位,一会儿趴到地上对着我们啪叽,一会儿看着相机屏幕不停地摆弄。
说起来我对她趴在地上给我们拍照的场景记忆尤为深刻,那时我们所有人保持着固定姿势和已经僵掉的露齿微笑等待她咔嚓声将画面定格,却见她突然先跪下了一只脚,而后另一只脚也呈九十度与光溜溜的地面兀自对峙着,这一幕已经足以令我这笑点很低的人一秒崩坏掉僵硬的笑容,谁曾想到她又突然侧弯下了脑袋,这样一来她的面部朝着我们,左耳与地面平行,以一种及其独特的姿态完成了这张集体照的拍摄,当然这当中免不了伴随着我们的哈哈大笑。
我想我终于明白和理解了摄影师这份职业的不易与艰辛..
集体照拍摄完毕,我们当然意犹未尽。
“你们有谁想拍单人照的话尽管来找我!”梅子充满笑意的声音传入耳畔。
于是一波又一波的人围绕在她身边,有的三五成群,有的带着父母,无不发出同一种意愿——请留下我们最美的年华里最美的瞬间。
梅子乐此不疲,她好像十分热衷于为我们拍照这件事情,当一个班的人陆陆续续迈出校园的大门,剩下我们几个人却仍未尽兴,迟迟不肯散场。她丝毫没有不耐烦,兴致勃勃地为仅剩的几个人在各种场地里一个一个凹着造型。
那番场景 就像是我们几个都做了一回聚焦于镁光灯下的明星。
那一天,我们都过了一把当模特的瘾。
天色渐暗,即便多么不愿意结束那样的光景,也不得不强行抽离。
结束后我因为觉得她甚是可爱就去夸了她一番,她笑嘻嘻的把相机递过来让我翻看拍摄的照片,当看到一些拍得特别美的照片时她会邀功似的跟我说:“你看这张真的太美了!超级小清新!光线超级好!”我一边感叹她拍的是真的很美一边打从心眼里觉得她可爱。
准备回家时梅子抱着相机望着我:“你微信多少,我把照片修好了发到你微信吧。”
恰好当时我在心里遗憾这三天实在是太短,以后怕是没机会再见到她了。
这种内心的惊喜一瞬间充斥着大脑,毫不犹豫地加了梅子的微信。
后来在回家的地铁上,在交谈的过程中发现她竟然和我同一天出生。我认识很多同年的,同月同日的,还从未遇见过同年同月同日的。
她喜欢旅行,她有些文艺。我也喜欢旅行,我也想变得文艺。
她说:我们以后可以一起去旅行,我负责给你拍片修图,你负责美就行。
你看,世界上有些事情或许很巧,可我依然用掉整个人生的四分之一 才寻得这么一个同年同月同日生之人。
有些人,我不敢妄自下定论说是注定只有一面之缘,但这种萍水相逢,哪怕只有一次,也足够美得沁人心脾。
唯有期待与梅子的下一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