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故土海南最早的游记当属美国传教士香便文的《岭南纪行》。在1882年10-11月间,香便文和冶基善陪由海口出发,先走西线穿过琼山、澄迈、临高,再经儋州南丰进入黎区,沿着黎母山西侧向南越过白石岭,到达今天琼中县的红毛镇。而后因受汉族商人蒙骗,只得掉头向北,出岭门、下乌坡、走船埠,经过一夜漂流至嘉积,最后返回海口。在这一路45天的徒步期间,他们考察海南的民俗和人文风情,观察自然地理和动植物,收集植物标本,并一路治病救人。1186年香便文在《岭南纪行》的后半部分记载了他在海南期间的所见所思,展现了一幅19世纪晚期海南岛真实的社会生活画卷。
二十一世纪的今天,海南不再是一个未知之岛,而是闻名遐迩的国际旅游岛。在雾霾、沙尘暴、寒气笼罩下的北方,人们是会越发留念海南湛蓝天空中的繁星,漫长海岸线的白沙碧海,哪怕是呼吸进来空气都是凉爽清新的,而在冬天里,阳光不仅仅是暖的、温柔的、还像是天女洒落的的缤纷花儿。这些年走过些许的地方,各有各的美好,而我是年岁渐长,对故土的喜爱与留恋便多了一份;也许旅行的最终意义,不过是为了安居故土,落叶归根。作为一个生于斯长于斯的海南人,时常穿梭于不同的城镇乡村,无论是动车组还是巴士,风驰电掣的移形换影总是会让人目不暇接;至于飞机的凌空翱翔,更是给人缥缈之感。因而故乡在我的记忆里,像是一窜洒落的的珍珠,美则美矣,我还是没有把它捧在手中那样的踏实之感。我这一次的骑行,更像是把记忆中的海南用一根线串联起来,把它串成美丽的珍珠项链,戴在身上。
环岛骑行的骑友有的是在“海南517驿站”微信公众号相约的,有的则是在海口517骑行驿站认识的,个别的是在路上捡的。我们的领队是资深车手,参加了好些自行车赛,一辆黑色质地的“闪电”牌公路车显得轻快飞扬,江西人在上海工作;另外两个是湖北大四的学生,外号“淡定哥”和“森林哥”,这外号是怎么来的,很是值得探寻一番;还有一个是高三毕业提前被录取的阿健,广东东莞人。已是四月底的时分,八点左右,阳光是黄灿灿的。第一天我们一行五人从海口517骑行驿站出发。正是一天开始忙碌的时候,我们在海口新阜大桥处汇入了熙熙攘攘的人流,在红绿灯路口等候的电动车挨挨挤挤似是鱼儿的鳞片,在路口转绿灯的瞬间,又像是过江之鲫潮水般涌开来。我们一行人很快被冲得七零八落,好在我们一行人的头盔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骑行服色泽鲜明与忙忙绿绿的人群自是不同,等人潮退去,我们很快又聚拢在一起。
我们沿着滨江路一路向南,走省道S201向文昌出发。海南的夏季即将来临,虽然已不是最适宜环岛骑行的黄金时间,一路上还是遇到三五成群,结伴而行的骑友。在滨江路我们遇上三个穿着黑色T恤戴着白色袖套的骑友,他们的自行车货架上的碧绿色驼包鼓鼓的,像极了里面塞满各式各样肉馅的粽子,在驼包上方还捆绑着垫子什么的,搭载的行李明显比我们的厚重了许多。其中一人脸庞消瘦,肤色黝黑,下巴处蓄留一戳的胡须。闲聊中得知他们是从湖南骑过来的,用了将近十天的时间。看到他们第一次骑行路线比我们远多了,我对自己的环岛骑行也就安心许多,之前我还些微的担心自己能否完成环岛。
到了中午时分天气燠热起来,阳光像是密集的金箭凌空射来,好似倏忽的给蜜蜂蛰了一下。抵挡不住饥肠辘辘的嚎叫和火热的阳光,我们在大致坡休息吃饭。午饭时是一份猪脚、一份煎蛋、一份清炒地瓜叶。在海南的的乡镇,一些接近大排档的饭店偶尔是没有菜单的,可以直接进去厨房,点菜谈价格。吃饭买单的时候,付现金并不多,经常是支付宝或者是微信扫码付款,似乎可以看到,未来某一天纸币退出历史的舞台。在东路镇路段附近领队前往铜鼓岭,暂时和我们小队分开,我们一行人直奔文昌517驿站。
骑友之间有种五湖四海皆兄弟的亲切感,相互之间,无论是路上相遇或者是恰巧休息时候,要么是挥手问好,要么是竖起拇指表示鼓励,或者是走上前去互相闲聊几句,多半是“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今天在三江镇路段,我们遇到了厦门的四个大学生,两个妹子,两个哥们,在补轮胎,他们的第一爆。我们和他们闲聊了好久。在下午两点左右,一位车友和我们相遇,挥手致意完后,不忘画龙点睛地补上一句:“前面不远有两个妹子,赶快追上去。”果然,我们在东路镇路段先看见一个妹子。穿着骑行紧身裤,穿着灰色的棉T恤,手上套着袖套,戴着绿色头巾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在那里不急不缓地骑着,看出有些疲惫了。我上前打了一声招呼,便超过了她。在约前方一公里,又看见一个一个娇小的女生,穿着白色衬衣,蓝色牛仔裤,一条棕黄色的面巾,很怀疑是来骑行的。不过从她的骑行速度来看,体力到时比她那个伙伴强些许。
男生们之间时常谈妹子时眉飞色舞,说说笑笑,等真的追上了妹子,各个却像一个闷葫芦猛冲了过去。我倒是和白衣女子闲谈了几句,知道她们是海南大学大三的学生,不过是趁着五一放假休闲骑三天,打算第二天骑到博鳌然后花一天时间折返海口。等冲甩开了妹子们,那两个湖北大四的哥们又想着休息,趁机等妹子。果然十来分钟后妹子们来了,我们一行人冲向她们招手致意过来休息,并大声喊着:“过来休息一会啦,美女们!”妹子们不理不睬直接溜了过去。我们一行人也就停止休息了,走在追妹子们的路上。又是一路狂飙,留给妹子们一个背影,却不敢搭上一句话。
在下午三点左右我们这一行人到达了文昌517骑行驿站,是今天第一批先行到达的。在休息约半个小时后,那两个海大大三妹子们也到达了驿站。
趁着落日黄昏的美好时光,我们一行人约上那两个妹子一同前往东郊椰林休闲骑行。微风吹拂椰林,发出飒飒声响,脸颊也是一片清凉。阳光穿透严密的椰林,在道路上播撒点点的黄金光斑,像是金色的蝴蝶漫天飞舞。所谓“文昌椰子半海南,东郊椰林最风光”,椰子树在这里密密匝匝,绿荫蔽天,果实累累。我们一行人在一个本地的椰子摊前喝椰子水。椰子是很随意堆放在地面上,像是个小山。老板娘手里握着一把大砍刀,猛地往椰子尾部用力劈,剁成平底;然后也是在椰子头部猛劈,直到露出椰壳,方才用刀尖在椰眼处剜出一个洞,供吸管插入。椰子汁清凉甘甜,是骑行环岛的味蕾记忆。
晚饭是在东郊椰林附件一家农家饭店吃的,门前有一棵莲雾,正长得枝繁叶茂,果实累累,有的果实还是青绿的,有的青里透出红晕,还有的已是红光饱。我们摘了几颗品尝,老板丝毫不介意。晚饭吃得兴高采烈,谈得天南地北,过后多少都忘了当时的话语,却总是忘不了森林哥那一句:“我们这是十三亿分之六的缘分”。情缘未了,还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