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蓝天
三月里的南国,虽说早已是春色摇曳,婀娜万千,可三月的细雨,飞过脸颊却冰冷如冬季。
三月绵绵的细雨里,送走了一批批朋友与同事。
最先接到通知的是闺蜜Echo,二十多年的同事,十几年的感情,一下子知道消息,心中是说不清的滋味。与她相处的时间算起来最多,早晨跑步,晚上散步,美容院里推背泡澡,除了周末我回家她不在,其余的时间似乎很多时候我们都是呆在一起的。
面对公司的形势,为她的解放感到高兴。自私地想到自己,又是万分地不舍得她离职。偌大的公司里,真正能交心的朋友也就那么可数几人。曾经,年龄相仿,性格相似,打趣玩笑好不热闹的我们,有种读书时同学间真诚亲切感。
但是,渐渐地,因各种原因,原本四人的闺蜜群里只剩下我们两人坚守阵地。后来,走了老朋友,又有了新朋友,我们的闺蜜小群又壮大到了九人。如今又走得只剩下我和Lean两人。此时的我们,如同池塘里的鱼儿,看着同伴奔向更广阔的海洋首先给予的是祝福,但是看着自己的同伴离去又会难过不舍。平时相处不多的同事离职都会伤感好一阵子,何况常常陪伴的闺蜜呢。
闺蜜收到通知后,连续几天时间,公司里都是三三两两地在议论着下一个该到谁了。
对于同事的离职,打心眼里是羡慕的,羡慕他们可以有机会逃出去,因为,他们的失业是带着丰厚的薪水的,而自己,暂时还只能继续呆在缺氧的鱼塘里。
三月的烟雨中,随着一个个被离职名单的公布,我那繁花似锦的梦也开始一点点地破碎了。
“恭喜,以后常联系。”见到个别意料之外的同事“突然”的离职,一时间竟会有些措手不及。于是,这句高频的话便会不时地出现在这几天里。其实,我们都知道,这个“以后”或许真的是繁忙都市生活,又或是天南地北的省市中,实在确定不出日子的“以后”了。
于是,连续几天,不舍,祝福,感叹,纷至沓来,因为,对于某个人生节点上遇到的人,也许真的不会再有第二次出现在生命中的可能,尤其是这种来自己全国不同地方的组合。
这么多年来,从读书到工作,我们一直在练习离别,但每次学习都是一次情感的拉扯和自我认知的回归:我们终究还是我们自己,每一个人的本质都是孤独的。
看到一篇文章里讲鲁豫有次采访张艾嘉,她说刚结婚时他先生就跟她说:希望两个人不要太黏在一起,总有一天,我们都还是一个人的,所以我们不要把关系变成你非得有我,我非得有你的状态。她当时听了还有些小生气,但后来也深以为然。
事实上,离别这种事从来没放过谁,爱情、亲情、友情皆如此。
小学时,有个很好的玩伴,每天放学不是她去我家,就是我去她家,我们先是一起做完作业,然后就一起踢毽子打沙包,还一起听大人给我们讲可怕的鬼故事,那时候,我们两家几乎是不分的,有时我在她家吃饭,有时她在我家吃饭,双方家长找不到我们时,首先想到的就是去我家或是去她家。可是,毕业后,我们上了不同的初中,平时忙于学业,寒暑假时偶有来往,因为不在同一所学校,渐渐地来往就淡了许多,再见面时,虽然还会招声招呼,聊下天,但似乎变得有些陌生了,如今,各自己成家,生活在不同的城市,想见上一面,更是难上加难。
初中的同桌,也是最要好的伙伴,和小学同学一样,上学放学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的,悄悄话,私密事,从来都是彼此第一个先知道,好得如同一人似的两人,随着毕业的来临,又各自走向了不同的学校,但每个假期我们都会腻在一起,总有说不完话,聊不完的事。后来毕业,工作,成家,南下,各种忙碌,以及对新鲜事物新朋友新环境的各种好奇,慢慢地就冲淡了与她纯真友谊的记忆,直到前几个年回家时,和家人聊起她时才想起,于是,找熟人,找朋友,最终找到了她的联系方式,约好了出来见一面,可最终因为各种原因终是未能如愿。
高中时的同学,也是一样,原本以为日子很长很长,城市很小很小,总觉得我们会有遇见的希望,可是,有些同学直到毕业三十年后的聚会,我们才最终得以相见。其实,三十年前,我们就已经开始学会了别离,也已经明白那是生命中不可逃避的问题,然而,那时候的我们并不知道,别离意味着什么,总以为只是一次简单分开,很快我们便会相遇,直到此时,我们才渐渐明白,面对别离,我们需要有一颗多么坚强的心,否则根要无法承受一次次情感的剥离。
友情如此,亲情又何尝不是。爱情更是如此。因此,面对眼前的每个人,每件一件事,我们都应该要珍惜,千万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更不可空留遗憾给自己不长的人生。
生活于娑婆世界,就总有分离之时,对于世间的分离,虽然不想接近,但却知道那是客观存在的事实。如果那天真正到来,我会感谢你,曾经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珍重,爱我及我爱的人!
2017.3.23 (俢改于2017.8.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