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的时候最思乡

公园一角的仰望

    我的家在黑龙江东北部的一个小城。

 相传古时有一名天鸭公主,被恶兽抢夺,公主的父母战胜了恶兽,又化作两座山保护这片美丽的土地,于是有了双鸭山这座小城。山下有煤,山边有河,勤劳的人民在这片土地上耕作。

 冬天简直是东北小城最美丽的季节。那时,小妹是住在平房里的,每年冬天我都会去看望姥爷,但最开心的事情还是能和小妹去进行我们的“探险”。雪白的山坡上留下我们深深的脚印,雪总是会灌进鞋里,于是干脆在山坡躺下,耳边是自己的呼吸声,余光只有雪。有时还在想,也许会有哪个报道说,山上惊现两只追逐的熊。跑累了,我们就回屋子里吃饭,姥爷做的饭菜那叫一个香,据说只有炉子上的大铁锅才能炖出这么好吃的菜,火旺。在火炕上坐着吃饭,看姥爷喝酒,一杯酒喝干,这顿饭也就结束了。

 后来,妹妹上初中,一家人搬到了市中心,只有姥爷自己在平房了。我至今都记得那个假期,我和妹妹两家人坐车离开,姥爷在路口送我们,我们挥手,他只笑;我们的车开走了,我回头,他却还在那里;我已看不清他的脸,他慢慢的走了回去。童年的记忆,都留给这个时刻之前了吧。

我又去外地上高中了,随之又去外地上大学了。每年只回家两次,如今回家,突然发现好多地方已经不认识了。小城的人也越来越少,每次回家奶奶都说,这边经济没落了,你们年轻的一代啊,以后走远一点,别再回来了。

 曾经繁华的学区,学校搬走了,只剩这些老居民等着动迁分新房,今年的大年三十,不知能在漆黑的外面看到几家灯火。曾经千禧年,妈妈抱我照相的那个喷泉广场,没有了喷泉,好在还有那么多跳广场舞的老年人。姥爷搬到了楼里,平房区拆掉了,再也吃不到姥爷用大铁锅炖的菜了。一次在公交车上,看到一伙农民工闹跳楼,因为不给发工资,路上人很多,我低下头,不想看到这场景。

 今年没有等到北京的雪,我就回家了,走在咯吱咯吱的路上,心里还是很安稳。煤城越来越美了,人越来越少了。夜晚在16:30降临,路灯齐放的瞬间,新兴大街繁华依旧。待建的居民区一片寂静,新建居民区等着苏醒。这么美丽的小城,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待呢。

 早上吃了些花菇,觉得没有比这个更美味的菌类了。外面飘了雪花,突然眼眶就湿润了。东北人有两种最真挚的感情,花开的时候最爱你,下雪的时候最思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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