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大状到律所开会，顺便让秘书给一帮年轻人买了下午茶。李思彤招呼工人给大家送到位子上，却又拿了一份自己送到卢文松手上。
“听说你去旁听了？”
她冷不丁这样问，卢文松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说的是什么事，“哦，对啊，陆律师确实厉害。”
“我不是问你她厉不厉害，这个根本勿庸置疑。”她回头望向会议室，又追问：“陆律师看起来怎么样？”
“你问这个干什么？”
李思彤摸摸鼻子，编了个理由：“她啊，她是我读书时候的偶像啊！”
盘问清楚后，她折回程凯南办公室，曾逸峰被他拖在这里品茶。才喝的酒，又品什么茶？曾逸峰知道他必是故意，果然李思彤进来就一五一十转述了卢文松的话。
“陆宛心也真是挨得。”程凯南食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我们曾大状呢，也不差，身边没有女人居然可以忍这么久。”
“冥顽不灵。”曾逸峰咬牙切齿。她的状况他不是不知道，常常她也会在电视新闻里入镜或者上报纸社会版，完全避开不太可能，她眼见地憔悴了，眼见地有了岁月的痕迹。
程凯南扔了张邀请函过来，“不如你自己去点醒她吧，问题总是问题，与其躲开，不如彻底解决。”
是法院法援处组织的一次小型论坛，邀请了从业者、学者和警局、社工等相关人士参加。
“我推荐你代表我们律所，不可以推掉。”程凯南摆出老板脸，对，他的占股多一些。
陆宛心的日程很满，论坛那天上午，她去了一趟拘留所见新案子的当事人。谈话结束后，她在门口遇见了徐大伟。徐大伟是油麻地警署的督察，刚送嫌疑人过来。
“不如坐我车。”徐大伟也是论坛受邀人士，他那台破丰田车门敞开着。
“徐sir还没打算换车？”陆宛心笑起来，坐进后排，“那我请徐sir吃中饭吧。”
“那我今天岂不是赚到了？陆律师平时都只舍得拿三明治对付的。”徐大伟也不推辞，反正不过是街边冰室，谁都没有心理负担。
于是，曾逸峰是脸色铁青地目睹陆宛心从徐大伟车子上下来的。场面一度十分尴尬，而陆宛心尴尬之外还有意外。法援的案子曾逸峰从来不接，所以她是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甚至，她有些懊恼，如果知道他会来，自己至少应该简单收拾一下，不让他看到自己这种模样。
倒是徐大伟识相，“我去跟朋友打个招呼，你们慢慢聊。”
天知道他们还有什么可聊？难道还像从前那样，聊音乐，聊文学，聊人生，聊共同的梦想？唯一的话题大概只有女儿。
“敏晞说17号考试结束就回来过暑假，我们一起去接她？”曾逸峰强忍心中不快，现在自己是再没立场质问她与他的关系，众目睽睽，维持体面要紧。“还有，生活费方面我来处理，你留点钱在自己手上比较好。”他自认此刻自己简直是十二分的绅士风度再见亦是朋友典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