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坎这个地方,地形和地貌都与周围非常特别;左边是一条岷江的支流一一一清江河。冬春之际,清澈見底的河水,不紧不慢地缓缓流淌着,在这段时日里,上游下来的水流很细,河床最窄处,仅有两三床晒席長度那么宽。水浅見底,河石苔藓,依稀可見,不时能窥到,不惧寒冷的细条小鱼,从石缝中、急湍的水流里游来游去。不闭的眼眸,寻找着小虫、什么的,怪是可爱。
冬春两季,河岸颇宽,連同两岸的滩塗,最阔处足有一华里之多。别看此时河岸宽阔,每到夏秋之日,雨季到来之时,洪水瀑涨,滔滔浊浪,自上游滚滚而来,有时也会漫过防洪堤垻,淹没一些快要成熟的稻田,让稻子伏到在混浊的泥水里,几天、几夜都难以消退。记得有一年,上下游,轮翻下了十几二十天的大雨,硬是让两岸被洪水淹没的稻子,在稻杆上生起了谷秧,那年的收成减了五成还多。
因此,为了防止洪水泛烂成灾,人们在两岸滩塗,遍植各种树木,其中,尤以棲木树最多,此树的特点是,不惧密植,成活率相当高,长得快,三五年就成林,足以抵档洪水的横冲直撞和泥土的流失。
由扵大自然的造化,胡家坎村,比左右挨邻的两村的地势高了那么一截,整个村子出奇地挺在两村之中,仿佛像鼻樑一般,把赵家村和陈家村隔在两边,独立其中。那美丽的清江河水,却独爱胡家坎那颇高的地段,从她左側绕过,人们为了灌溉下游万顷良田,在胡家坎和陈家村交接处,把清江河栏腰扎断,修筑了一条栏河大坝,清清的河水,便乖乖地流到远处,流进需要她的地方,,,,,
这样,被清清的流水,半环半绕的胡家坎村,在春日里,顿显风光明媚,无限秀丽;尤以临江、河处的岸边、河岸旁,一处处棲木林,高大笔直的水东爪树,还有总不能长得很直的麻柳树,伙同着长在河边淤泥土上的芭茅、芦苇丛,随风摇曳,发出哗啦啦的响声。稍远处,浅水里,好像被谁有意打磨过的,数以万计的、大大、小小不同規則的石头,各自裸露出自已美丽的身姿,像是对路人讨好、谄媚似的,等待喜爱她的人们,将她弄回家。
各种各样的野草,在河滩,江岸边逐渐生长起来,形成一片片,一丛丛,像一张張绿色的地毯,东一处,西一沓地铺展开来,不由得让人想扑将上去,在那里打起滚来,拥抱在这春天里,大自然赐与的尤物。
春日里的风,从西山顶那边吹了过来,仿佛夾裹着雪山顶上,那终年不化积雪的余怒,早晚时,还带着些许寒意。尽管红彤彤的春阳早已掛在天上,仍会令人不自覚地把脖子朝衣领处缩了回去,或者紧一紧衣身,以便更暖和一些。
林子里的鸟儿们早已感悟到春天来临。它们飞来飞去,寻找搭建新窝地势和各种材料忙来忙去。有的相互叽叽喳喳几声,仿佛在和对方商量着什么,这只有乌儿们才知晓哦。
忽然,一对拖着长尾巴的山鸡,从西北方,朝这片树林飞了过来,那支有着特别漂亮羽毛的山鸡,在林子上空盘旋一阵后,啾啾啾地叫了一阵后,又带着那支后来才赶到,不很漂亮的山鸡朝另一处林子飞去,仿佛不很满意在这儿安家似的。
几支胆小的白鹭乌儿,在江中心浅水处不停走来走去,不时地把它那长嘴伸入水中,有的夾着条小鱼、有的夾着个罗丝,有的什么也没捞着,又急着抬头,朝另一处踱去,,,,,.
离那几支白鹭乌靠近岸边的地方,是三五支点水雀儿,它们每走一两步,便会把头点上一下,披着灰白色的羽毛,细长的黑足,跳跃似地徐徐前进着,巡視着水底,它需要的食物。
一大群麻雀,呼啦啦地从头顶一闪、一闪地飞过,它们身后留下叽叽喳喳的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