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Friedrich Wilhelm Nietzsche,1844年10月15日~1900年8月25日),德国著名哲学家.西方现代哲学的开创者,同时也是卓越的诗人和散文家.他最早开始批判西方现代社会,然而他的学说在他的时代却没有引起人们重视,直到20 世纪,才激起深远的调门各异的回声.后来的生命哲学,存在主义,弗洛伊德主义,后现代主义,都以各自的形式回应尼采的哲学思想.
.作为西方文化史上一位承前启后的人物,尼采通过宣告上帝之死而摧毁了传统的精神哲学,建立起一种现世的和个体本位的生存实践哲学,并因此对现代西方的主流思潮产生了重大影响.如存在主义哲学、生命哲学、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等大都可以在尼采那里找到渊源.
尼采首先从基督教信仰业已破产即“上帝死了”的事实,引出了一切传统价值必将随之崩溃(重估一切价值)的结论.他认为在传统价值全面崩溃的时代,人们如果想重新确立生活的意义,就应该解除理性和道德对于生命本能的压抑,使生命本能健康发展.
尼采自己实际上就是生命哲学的创始人.生命哲学把宇宙过程看作川流不息的生命,并认为它是人的精神生活的真正源泉和基础.事实上,包括尼采在内,生命哲学家并非在生物意义上使用生命概念的,他们只是用这一概念给世界一个诗意的解释,从而相应的也给人的精神生活一个诗意的解释.他们所关心的是人的精神生活的独特性,反对把它混同于一般认识活动.以奔流不止的宇宙生命为源泉的人的精神生活,实质上是一种内在的活力、创造力,是无意识和非理性,是内在的绵延,是直觉等等.
尼采是第一个明确地揭示人的心理中无意识领域并加以细致剖析的人,他的作品给现代深层心理学的研究提供了不少富有启发性的观念.弗洛伊德以《梦的解析》一书为精神分析学奠基,而尼采比他早二十到三十年就对梦的作用和机制作出类似的分析.尼采认为,被压抑的冲动在梦幻中得到满足,包括夜梦和昼梦.尼采本人对于无意识也有不少精辟的洞见,但这些洞见还都是零星的.弗洛伊德则在分析精神病症状、梦、日常生活中过失行为的基础上,揭示了无意识的形成机制和作用机制,从而把无意识研究确立为一门专门学科——精神分析学.当弗洛伊德运用精神分析学研究现代文明时,我们能够发现他把尼采的某些见解具体化了.弗洛伊德强调,无论是个人还是社会,保持健康的关键在于解除自我欺骗,认清无意识中本能的真实意义,加以合理引导.尼采还在意识的背后进一步分析探讨其深层的心理活动.他认为所谓的意识只不过是我们精神和心理世界的一种状态,尼采强调对于意识背后深层心理的探索,使他日后成为学界公认的弗洛伊德心理分析学派的先驱者.
(二)对存在主义哲学的影响
尼采由旧价值的崩溃进一步引出价值的相对性结论,强调每个人必须独立地为自己创造价值,提倡个人至上,自我实现.在尼采看来,真正的强者不求自我保存,而求强力,为强力而不惜将生命孤注一掷,恰恰体现了生命的意义.强力意志概念实际上是尼采对于生命意志的本质的一种说明,它在尼采哲学中占有中心地位.一方面,它获得了本体的意义,尼采用它来说明无机界、有机界和人类社会的一切现象,把万物生生不息的永恒生成归结为强力意志.另一方面,它获得了最高价值尺度的意义,尼采用它来衡量人类的一切精神文化价值,把真、善、美的评价都看作强力意志的产物.
尼采认为,生命的本质在于不断的自我超越,人也是“一种应该被超越的东西”[①].那么,人究竟如何被超越和改善呢?在此基础上,尼采提出了超人学说.他认为,超人是破坏者,即道德和理性的破坏者;超人是大地的意义,要求人珍惜和享受自己的生命.这是就世界观而言,为尼采否定西方传统二元论世界,肯定大地(人间世)为唯一的实在世界;超人是自由的创造者,人要超越自身.这是就人的意志力的发挥而言,尼采认为每个存在体都具有巨大的“强力意志”,他呼吁人们要不断的发挥自己的潜能、潜力去提升自我.尼采认为在传统价值全面崩溃的时代,人如果要重新确立生活的意义,就要发扬人的超越性,做精神文化价值的创造者.
尼采宣称“上帝已死”,否定传统以上帝为创造泉源及准则的价值观,建立以人为中心的价值观,这对西方思想界引起了很大的冲击,尤其对存在主义哲学的发展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存在主义者一般对于人的本能领域不感兴趣,他们更关心人的内在体验,他们尤其发展了尼采关于人的自由和超越性的论点.在萨特的著作中,我们可以找到尼采思想的清晰而有力的复述,他同样把人性归结为自由,把自由归结为意愿和评价.不过尼采尽管强调个人有评价的绝对自由,但他毕竟还提出了他自己的价值尺度即强力意志.萨特却把价值的相对性推至极端,否认任何可供考虑的尺度.在超越性的问题上,存在主义者把超越的使命完全委诸每一个个体,这与尼采除个人的超越之外还相信或希望着人类的超越即超人的出现相比,更主观化了.总的说来,在人的自由和超越性问题上,存在主义的主要进展在于,通过对人的存在结构的分析,从本体论上建立了人的自由和超越性命题,即存在主义的基本命题:“存在先于本质”.另外,尼采已经重视情绪在人生的意义,如把醉看作与原始存在的沟通,把孤独和险境看作人生体验至为深刻的场合.到了存在主义,情绪更加明确的获得了本体论的意义.海德格尔就直截了当的认为情绪是基本的存在状态,“畏”“烦”的情绪在他分析人的存在结构中起了关键的作用.在存在主义者那里,人生的意义实际上被归结为内心的某种情绪体验,情绪成了实现自由和超越的唯一阵地.
但是“存在主义只是尼采哲学思想所产生的多面影响之一.把尼采称作存在主义者,表示对他全部影响的认识不够.任何时代很少有思想家能够和他的影响力相等.”他的影响力遍及德、法的整个文学界和思想界,海德格尔和萨特的存在主义只不过是多方面影响的一面而已.
(三)对法兰克福学派马尔库塞的影响
尼采一生的工作主旨就是展开人生的全景图,撕开遮蔽在上面的矫饰,让生命的激情绽开.它可以简化为两个词:重估与超越.尼采在自传中说:“重新估价一切价值:这就是我给人类最高自我觉悟活动的公式,这一活动在我身上已成为血肉和精神了.”[②]他所重估和消解的主要是理性主义和基督教传统中的思想、文化和道德观念.
尼采在第一部著作《悲剧的诞生》中就向西方理性主义传统发动了猛烈的攻击.这本书有两个根本性的革新:一是对希腊人的酒神现象的认识,把这一现象视为希腊艺术的根据之一,并首次对此进行了心理学分析;二是首次认识到苏格拉底主义是希腊消亡的工具,是典型的颓废派.因为苏格拉底用理性对抗本能,而坚决主张理性就是埋葬生命的危险暴力.他认为,从苏格拉底到现代人都狂热的诉诸理性,是很荒谬的.人类之所以崇尚理性,是指望它给人带来自由和幸福;然而结果恰恰相反,理性处处与人的本能为敌,造成人的更大痛苦.
尼采是最早起来揭示科学理性的局限性的人之一.他认为人生是非道德的、非理性的,人生的意义在于其过程,生命本身是非功利的,人生是审美的.尼采认为在传统价值全面崩溃的时代,人们应该以审美的人生态度取代科学和伦理的人生态度.尼采自己说,审美的评价是他所确认的对人生的唯一评价.人生是一个美丽的梦,是一种审美的陶醉.可是,科学却要戳破这个梦,道德却要禁止这种醉.所以,审美的人生态度是与科学的人生态度、伦理的人生态度相对立的.尼采认为,人“不能靠真理生活”,艺术比真理更神圣,更有价值.海德格尔后期倾向于把艺术视为拯救力量,主张靠诗意的思揭示存在,这已经同尼采所提倡的审美的人生态度靠拢了.而海德格尔的学生、法兰克福学派的代表人物马尔库塞在这条路上走的更远.尽管马尔库塞引证的最多的是马克思和弗洛伊德的思想,但是他的艺术本体论和艺术革命论的浪漫主义思想与尼采的精神更为接近.马尔库塞认为,艺术作为人的生命本能升华的最高形式,具有自动对抗并且超越现存社会关系的力量.它使人的生命本能自由发展,解放被理性所压抑的感性,通过创造一个虚构的然而比现实更真实的世界向现代文明挑战.尼采还只是在理论上谈到艺术的救世作用,马尔库塞则要求艺术直接走上政治舞台,由具有高度审美能力的知识分子组成一支艺术救世军,掀起一场艺术革命.在六十年代的抵抗风暴中,他试图将其付诸实现,但结果被证明是乌托邦.于是他又返诸自身,追求一种审美的内在状态.
总之,尼采作为西方哲学史上伟大的哲学家之一,他的哲学思想影响了现代西方思潮的发展,他的历史地位是不容忽视的.尽管尼采的哲学思想中也有不少糟粕,但他为后人留下的思想财富是极其宝贵的,他的思想是现代西方思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