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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的相见是在车站,这是白素第一次来大城市,在车站接白素的是清子。
这三年,白素在县城读高中,清子在南方打工,相比之下,白素是穷学生,那时候白素觉得以纯和森马就是奢侈品了,毕竟小城市的发展除了让人见识短浅还会有些许的自卑。
七月的湿热夹杂着城市里刺鼻的汽车尾气,把所有的行人的情绪拉长。
清子带白素去了她住的地方,一个20平米的卧室,左边是一张床,床的对面是阳台,右边拉开玻璃门是卫生间。
这里的楼房五六层密密麻麻,有任何的空隙都不会放过,房东都是本村人,加盖几层也属于常事,多余出来的房子或租给刚毕业的学生、上班族、或者外地做小生意的,房东几乎不用干什么,天天打麻将就能月入好几万。
房东通常住在一楼,每天和自己的老婆骂骂咧咧,散发着各种戾气和不满,但是只要租客影响到房东的休息,房东就用洪亮的陕西话高吼:“都听着,月底不交房租的,就给我搬走,我这房子想租的人多着咧,晚上12点以后锁大门,没有回来滴就不要回来咧”。
清子也是被房东经常催房租的。房东从不露面,只是敲个门:“603呀,你打算什么时候交房租啊?”白素马上回复:“这个月发了工资立马就去找你”。
那天早上,清子去上班了,走的时候没有锁好门,白素眼睁睁的看着一只手从门里伸进来拿走了自己的手机,当时白素大气都不敢出,出了一身冷汗,白素觉得,如果自己制止,那个人一定会进来,看见白素一个人在房间,后果不堪设想。
清子下班回来很自责,第一件事就是陪着白素去买手机。
清子租的房子面朝西,而且没有空调,唯一可以用的就是一台风扇,白素用扇子拼命的扇着,沿着窗户缝隙飘进来的是楼下的各种叫卖声,炒菜的时候,铁勺和锅呲啦呲啦的响声,老板吆喝一声:“坐坐坐,炒面还是米线,要辣椒还是不要?一个可以行走的摊位,上面挂着暗黄的灯泡,老板一手垫着勺,一手用脖子上的毛巾擦着额头上的汗,旁边的女人是他的妻子,穿着花裙子,人字拖,最引人瞩目的是纤细的脖颈上戴的金项链。
据说,他们已经在这里买了房,孩子也考上了大学。
这里最尴尬的是夜晚。
那天白素吃完饭,就回去了,敲了半天门清子也没有开门,大概5分钟后,一个上半身赤裸的男人头伸出了问:“你他妈有病啊?敲门干什么?”透过门缝看见床上坐着一个女人,正在穿衣服……
白素抬头才发现,自己敲的是503的门,那年白素19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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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子有个对她很好的男友王亮,虽然异地,但是只要清子想要的东西,王亮都会满足,王亮总是给我说:“都怪我没本事,赚的钱又少,否则怎么会让她住在这里”?
王亮弹了弹烟头,对着烟屁股猛吸说道:“不过你放心,清子是我这辈子最想娶的女人,现在的工作赚不了多钱,我决定辞职,找一个赚钱多的工作,最好在明年搬出这里,过两年就买房,给清子一个家”。
说实话,在王亮的身上我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责任和担当,王亮除了半天上班,周末还要去商场兼职,赚的钱全给清子打到卡里。
第二年清子就搬出了这里,住在了小区,一居室的房子,倒也有家的味道了。
王亮辞掉了原来的工作,回到了清子的城市,有一天王亮背着一个大包,包里全是现金,说实话,我没有见过这么多,清子数完以后共计三万,我们都惊呆了。
王亮喝了口水解释到:“这可不是偷得,这是我这个月的工资和奖金”。
在他们的身上我看到的激情后的平淡才是生活最真实的样子。
有些女人总是有一种思维:“你给我花钱,你就是爱我,除此之外,你用什么证明?”
王亮就是这样的,我爱你,我就要给你花钱,说太多都没用。
那时候王亮已经成为部门经理,也实现了让清子过好日子的诺言。
不过多数的爱情都能同苦不能共甘,一旦生活好了,矛盾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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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清子总是怀疑王亮有别的女人,王亮开始一直解释没有,最后也懒得解释了,两个人就一直冷战。
最后清子打电话说:“我觉得这样没意思,我们分手吧”!
王亮挽留过清子,无果。
清子收拾了所有的衣服和白素住在了一起。
那时候王亮经常发朋友圈,其中记忆最深的就是“她走了,我也就死了。”
有一天王亮喝醉了打电话给我:“你说,清子是不是外面有人了,城中村那么苦的日子都过来了,现在生活好了,我们却成了这样?”
那天晚上王亮因为酒精中毒被送到了附近的医院。
那段时间白素也经常写文字:
你只剩的这点回忆
他们会在某个雨天
在某个熟悉的路口提醒你
你生命里出现过这样一个人
虽然她曾经在你的生命里活过
但是她不是最合适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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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王亮再也没有发过朋友圈
和清子同居的日子里,白素才感觉到什么是孤独?
和你最亲近的朋友,你才发现你可能并不了解她。
她总是在下班后开始化妆,然后约会,回来卸妆,白素一觉醒来才发现床上空无一人。
阳台上的玻璃到了晚上正好可以看见客厅的一切,清子纤长的手指夹着一根香烟,一口红酒下肚说了一句:“我要去深圳,车票已经买了,你明天送我吧。”
白素什么也没说,帮她收拾好行李,第二天送她进站,白素做事不拖泥带水,头也不回的走了,突然鼻子一酸心里开始责备自己:是不是自己对清子不好,所以她才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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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子去了深圳没多久就有了新的工作和男友,男友在深圳上班,长得有像彭于晏,会做菜、会暖床,知道女生来例假的那几天除了多喝热水还要红枣枸杞汤,清子发个链接,男友转钱过去让她买买买。白素的朋友圈每天都能看见清子秀恩爱,对于白素来说她过得好就行了。
网上有句话写的很真实,女生有了男友闺蜜几乎是不联系的,唯一的作用就是失恋了会来倾诉。
但这也是女人之间默认的定律。
清子偶尔也会找白素聊天,言语之间都是喜欢。
过情人节的时候,同事说:“我这大学同学平时也不说话,一到情人节都有对象了,还给我看了照片,照片里的男人就是清子的男友。”
经过我再三的确认,同事的大学同学也在深圳。
但是清子对于这件事的态度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失控,男友稍微认点错,勾勾手指清子就回去了。
但一个男人一旦渣起来,那种程度你是无法想象的。
清子的男友是有家室的,并且有一儿一女,只是妻子和孩子都在老家,男人每个月寄点钱回去,其他的几乎不过问。
清子找到了男友老家的地址,开门的是一位30多岁的女人,生活的琐碎却不能掩饰眼前这个女人曾经很美。女人对于清子的到来并没有意外,清子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在旁人看来,一个小三能这么嚣张跋扈是应该被谴责的,但是女人没有发火,微张的嘴唇说了一句:“这是他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
我和周围的人劝过清子好几次,清子说:“我就是爱他啊,这和他没有关系”。
他们热恋时情话不断,男友许诺:“你放心,等我经济再好点,我就离婚娶你。”
清子不止一次对白素说:“下半生无论贫穷贵贱我都愿意为他洗手做羹汤。”
他驯服了清子,然后转头走掉,爱情的尊严被碾压成灰。
大概过了两个月清子告诉白素:“我怀孕了,给我转3000块钱。”
在今天这么开放的社会,对于婚前性行为,白素一贯处于中立态度,但是让一个女人怀孕,就是不负责任。
白素去了医院,看见了躺在床上的清子,脸色惨白,没有一点血丝……
清子气若游丝的问白素:“钱呢?”
白素说:“这事情就应该他负责,这种事情你也要自己借钱吗,你有没有一点点自尊,以后这种事情别来找我,如果不介意我在你肚子上踩两脚你就过来”。
白素很冷,她知道清子这时候很需要关心,但是想起清子对一个渣男竟然深爱到骨髓,白素“砰”的关上病房的门,径直离开。
因为这件事情,清子对白素记恨了很久。
清子爱起来比谁都用力,半生的热情给了这样的男人,但是他对于清子没有丝毫的怜悯,余光里还透露着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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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白素翻开了王亮的朋友圈,王亮有了新女友,女孩长得很像清子。
白素在下面回复了一句:“快结婚了?”
过了很久王亮才回复:“是啊,最近装修房子,年底准备结婚”!
其实当时王亮选这套房子就是考虑到离清子上班的地方近,楼层16,是因为清子的生日是1月6号。
但是这些似乎不重要了。
17年年底,白素再次翻开王亮的朋友圈,发现什么也看不见了,发消息过去显示:需要好友验证……
王亮之所以和白素保持多年的联系,那是因为心里有清子,如今删除了好友,可能王亮已经不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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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经常在想:为什么好男人往往不是女人的对手,而渣男却可以俘获女人的身心?
因为好男人犹豫、不舍、懂得珍惜、过于让步,即使女人伤害了他,他可能会觉得:“是不是我做的不够好”?
“年轻时不要遇见太惊艳的人”男友对于清子,清子对于王亮。
在感情这条路上,他们不过是遇见了错的人,却将自己彻底的失去,再也无法找回。
但愿终有一日我见你笑靥如花,身边两人在侧,转身踏上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