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准备妥当,马帮凌晨五更准时起程返乡。来福,来顺点着火把在前面开路。马锅头盘算着,如果不出什么意外,这次能多赚点。鹿茸,山货,棉花……在干梁子,临安,都很受欢迎,不愁销卖……
还有他和老马夫们都心知肚明的烟土,之前阿木良就因为自己接了常老爷的这桩生意,和他打了起来。他心底也排斥它,但又使马帮存活下来,不得不挺而走险,做些昧良心的事。但愿一切未知的俩儿子,不要卷入这汤浑水……
公鸡的鸣声,打破了黎明,天渐渐亮起来。阿木良条件反射的翻身,准备醒来。手仿佛有触到什么东西,模糊的睁开眼睛。凑近一看,“是星月项链?”抬头转身,凉席上空空的。络纱不见了踪影。
迅速起身叫喊:“络姑娘!你醒了吗?络姑娘……”跑出庭院一看象仔也不见了。若楠,无痕听到叫声相继醒来。
“阿爹怎么啦?”若楠起身急问。
“络姑娘不见了,象仔也不见了。”阿木良说道。
无痕赶忙起身,跨下庭院,脚底踩到了什么?“她走了,这里。”指着脚下说道。
药王老俩口正要下楼来,听到楼下的叫喊声,琛奶奶边下楼边忙问:“怎么啦!怎么啦!是姑娘醒了吗?
“琛奶奶,她悄悄走了……”无痕回答。
“琛夫人,之前她醒来的时候,何曾说过什么?她可知自己被诅咒了?”阿木良问道。
“她断断续续讲了些小时侯事,她和母亲随商队去过暹罗,星月项链,是她阿妈在那求的。还有那的国王禁令捕杀白象,百姓也视白象为吉祥之宝,如果象仔去那就不会被猎杀……”琛奶奶缓慢道来。
“一个姑娘家,前路茫茫,如果半路诅语发作,遇到豺狼虎豹怎么办?”阿木良惴惴不安。
大家陷入了沉寂。
“阿爹,我们去追她……”若楠急道。
阿木良走到无痕面前,凝重道:“无痕,再次麻烦你,帮我把楠儿平安带回家。”拍了拍无痕的肩膀,无痕点头。若楠几步上前,“阿爹,你是要……一个人……”她本想阻止阿爹,却开不了口。
阿木良转身,凝重道:“楠儿!对不起,阿爹辜负了你的千里之行,暂时不能同你们一起回去了,等眼前的危机解除了,阿爹就回家,只是归期……回家……回家照顾好你阿娘,告诉你阿娘,阿爹会永远念着你们,好好生活……”
“阿爹,我和阿娘等着你回家,永远……”若楠强忍着鼻头的酸,不知所措。
阿木良卸下随身带的短刀,放到若楠手里,转身。
“木壮士,等等,带上它们。”药王赶忙拿出一张手描地图,一把枪,一包成药。药王希望他能收下,路上用得到。
阿木良抱拳感谢,“俩老保重,阿木良感激不尽……”
“保重,归来,记得来寒舍。”药王珍重道,琛奶奶合手祈福点头……
阿木良跨步走出院门,心头五味杂陈。此刻,是道别或是永别,情与义的抉择,是对是错。每个人的尺度不同,前方是什么路,他不得而知。
“阿爹……”若楠追着,可阿爹没有回头。他大步的走入了茫茫丛林,谁又能见到他心底撕裂的痛……
风无情地在耳边回荡,若楠伤心地耸立着,泪珠串串滴落。好不容易才重缝,这匆匆一别,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相聚……无痕慢慢走近,安静地站在一旁。
“我阿爹走了,他是不是不要我和阿娘了?”若楠泣声道。
无痕沉默片刻,轻声道:“木良叔叔只是去了远方,他的善留存在我每个人的心里,他没有离开……”
曼娜一大早就赶到了药王压,却不见无痕、若楠的踪影,急忙问。琛博告诉她,昨晚发生的事,带她来到后院。只见爷爷、奶奶不停的感叹,寻问得知一切。曼娜匆匆追去,远远看到若楠,无痕寂静的背影……
天际露出了鱼肚白,草木慢慢苏醒,丛林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络纱边走边回头,虽然有些不舍,但只能往前。浪迹天涯,才是她的归处。儿时的模糊记忆里,母亲每日心事重重,深夜悄悄流泪。现在才知道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越想越难过。能走一天是一天,只要能把小乖带离危险之地,自己的生死由天而定,她一无所求……
阿木良大步向前,想着能够赶快跟上络姑娘,。他一路寻找象仔的脚印,两月的雨林相处中,他已经能辨别那个是象仔的脚印。对,他的方向没有错……穿过几片丛林,透过密密的树梢,是络姑娘的背影,她就走在不远处。
“络姑娘……络姑娘……”阿木良喊道
络纱听到熟悉的叫声,瞬间回头。只见阿木良匆匆走来,她既惊喜又矛盾。
“为何不辞而别?”阿木良怒道。
“你应该回家,回到家人的身旁。我是流浪的尘,永远没有归途……”络纱认真道。
“天涯也好,咫尺也罢,归途就在脚下……”阿木良安静道。
络纱静默着,有总罪恶感涌上心头?
“这是我的选择,不是你的错。等一切妥当我自然会回去。谁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有些事不是人力能左右的……”阿木良看出了她的犹豫,说完上前赶象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