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传说,说的是有那么一只鸟儿,它一生只唱一次,那歌声比世上一切生灵的歌声都更加优美动听。从离开巢窝的那一刻起,他就在找寻着荆棘树,直到如愿以偿,才歇息下来。然后,它把它自己的身体扎进最长最尖的荆刺上,在那蛮荒的枝条之间放开了歌喉。在奄奄一息的时刻,它超脱了自身的痛苦,而那歌声竟然使云雀和夜莺都黯然失色。这是一曲无比美好的歌,曲终而命竭。然而,整个世界都在静静的谛听着,上帝也在苍穹中微笑。因为最美好的东西只能用深痛巨创来换取……反正那个传说是这么讲的。”
这是一位伟大的澳大利亚女作家考林·麦卡洛为她的作品《荆棘鸟》写的题记。第一次看到这个凄美的传说是在高中的一本作文素材,这段话在书页的一个角落,小字密密麻麻的把这段话都挤了进去……下边还有更小的字摘自书中菲和梅吉的一小段对话——
“那么告诉我,我们是在那里走错了呢?”
“一生下来。”菲说道。
荆棘鸟的传说我摘抄下来,晨读的时候尤爱大声诵读,当时只有一个单纯的想法就是希望现在朗读背诵的东西在高考写作的时候能发挥一点用处罢了。高考完之后荆棘鸟是什么我都差不多忘记了。然而考林·麦卡洛去世的消息让荆棘鸟的传说在我脑海中忽的清晰起来,这一曲悲歌是时候看看了。
我只能说这是我不忍心再看第二遍的书,这是我曾看到的听到的最动人的爱情故事,就连罗密欧和朱丽叶的爱情都要黯然失色。《荆棘鸟》所表达的爱情是禁忌的,是隐忍的,是报复的,是永远守护的永不磨灭的!这样的爱情在我看来是美的,是极具致命的诱惑力的!而作者通过克利里家三代人的沧桑和感情历程揭示这样一个道理:真正的爱和一切美好的东西是需要难以想象的代价去换取的,正如小说最后写的那样:“鸟儿胸前带着荆刺,它遵循着一个不可改变的法则。她被不知其名的东西刺穿身体,被驱赶着,歌唱者死去……只是唱着唱着,直到生命耗尽……但是,当我们把荆刺扎进胸膛时,我们是知道的。我们是明明白白的。然而,我们却依然要这样做。我们依然把荆刺扎进胸膛。”
真正伟大的作家能够用那些同样简单又稀疏平常的文字绘织出一曲绝美的旷世情爱,他们从不避讳那些人性的弱点甚至是丑恶的一面,他们赤裸裸的将这些人性的矛盾挥洒纸上,勾勒出一个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物来。而且他们从不会显得单薄,宏伟的时代背景总是能提供人物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的来源,甚至可以预见他们的命运,这是这些伟大的作家区别于一般人最显著也是无法轻易岂及的能力。这也是这些经典名著历经沧桑任能熠熠生辉的原因。
对于梅吉和拉尔夫的爱情我是那么的唏嘘那么的羡慕和向往着的啊!我同样和梅吉一样爱着这个有着湛蓝色眼眸仿佛能看透一切的亲爱的神父啊,他是那么的诱人,那么的勾人心魄。不仅在于他的美丽的外貌,更是他蓝色眼睛后面谁也无法窥到的矛盾的灵魂——他爱上帝,爱梅吉,爱权利!他也许厌恶自己无法真正的将自己作为一名纯粹的教士,摒弃一切作为一个人一个男人需要的爱情和身体的欲求,可是我无法厌恶他,相信每一个读者都无法厌恶他。他好几次违背自己许下的誓言,可这一切都是为了梅吉,那个他第一次见到就决定爱着并守护一生的人啊!拉尔夫一直在和自己的誓言博弈,可他总能在梅吉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在她的身边。天哪,我是多么希望他们能够抛下一切永远在一起啊,可是这样的结局未免又显得单调了,读者总是欲求不满的希望作者安排九九八十一难去折磨那些苦命的鸳鸯。当拉尔夫到那个小岛上找梅吉,好像身边所有的事情都在为他们的这一次见面而设计,当梅吉想要跑开拉尔夫却拉住她,他们冲破教会束缚的拥抱亲吻交合是多么的美丽和凄婉……
而朱丝婷,哦我喜欢这个女孩,也喜欢一直爱着她守护着她的雷恩。比起拉尔夫和梅吉的禁忌之爱,雷恩的等待和守候是最打动我的。朱丝婷爱着雷恩,可她许是更害怕责任落在她的身上,一直推开雷恩的臂膀,可是历经时间流逝和她每一次的无理取闹还有不辞而别,雷恩总是在她身后,这样的陪伴朱丝婷看到了,她留下来了,嫁给了雷恩,成为他的妻子。知道自己一直被爱着,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啊……
感动我的事情真的是太多,遗憾的事情也太多了……就像那场大火过后的玫瑰,曾经多么的娇艳动人,高温烈焰之后和原野上的焦黑的魔鬼桉花椒树也没什么不一样了。德罗海达的时代终结了,他们的故事终究被人们遗忘。但就算前方是痛苦的荆棘林,却还是要冲向前去,让那荆刺插进自己的心脏,才能谱写一曲爱情与命运的悲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