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刚才出门在楼下花铺买的“无名草”,因为实在没问名字,只觉好看,就姑且取一这名儿吧。
一直未曾码过什么文字,一来才疏学浅语言罗织欠佳;二来年岁一天比一天大,生活中痛快与不痛快经历的多了,也就习以为然,就算彼时彼境惊涛骇浪,转头一过,又忘的一干二净。然而现在写的这些字和买的这株“无名草”却深觉与之有关。
年前因为冲动辞职,年后便又跨入老本行,干起了地形测绘,在野外深山老林间穿梭不停,苦累自不必说,回头找到曾经的老板对账,才知他又是故技重施画大饼。未来总是在他嘴里美好无比,现实却在我脚下孜孜难行。转眼26岁快要来,4000块的死工资和每天16个小时白昼黑夜的强度,倍感绝望。你不仁我不义,索性又辞了职。但这次,就是裸辞了。
转行回成都,回到熟悉的城市,住回依旧有我味道的小窝,生活洗牌重来,却不知人生处处是深坑,爬出来一个,又掉进去下一个。
西南重镇成都作为中国四大家具市场之一,定制衣柜遍地开花,设计师的工作供不应求,所以2天不到,我就入职一家小公司(明确的说,应该叫作坊),老板亲戚熟人一起上,煮饭阿姨都有一定地位,容不得你这些浑头毛小子得罪,工作上把客户捧上天自然你也没什么尊严可谈。赶工赶点,骑着电瓶车南三环东三环每天有我的身影,牛市口高升桥那是经常出没的地方,只有在龙泉的家一天只能回一次。大多数客户也是上班族,因为和装修公司合作,每个客户便建了一个交流群,方便远程沟通,这一加,我微信就有了30多个这样的群,白天上班客户大多不冒泡,项目经理和工程监理群里遥相呼应,喊声震天,揣在兜里振个不停。到了晚上他们也就消停了,但是客户这个时候闲心来了,你想啊,吃完饭带完娃搂着老婆批阅一下白天的新房装修“奏章”,人生多美!改改方案、提提意见、谈谈想法。装修公司设计师为了节约成本开始深夜来回拉扯,到了搞不定这个时候,本来静音的群消息就开始集体@我了。所以白天不仅奔波,还有折磨你晚上24点前都没有属于你的时间,你得随时关注动态,@两次没回消息,电话就来了,要是关机,明天就等着挨骂吧!然后开始改图,你得拥有效率现炒现卖。所以深夜亮灯的地方,要么是程序猿要么就是设计狮了。就这劳心劳力而言怎么也得6000+吧,月底一看工资条,3900。索性我就又辞职了。
然而就是这两跳,就跳出了毛病。家里见我频繁换工作,每次打电话三句没到就开逼逼“看你怎么办?今年又搞不到钱!”“你究竟想做什么?东跳西跳,这一辈子看你算是完了!”“你是球本事没有,脾气倒还大!”“你就该和你表叔母去新疆工地上搬砖!那里2个月挣四万多!而且一年放几个月长假!”类似这些云云。这样次数一多,我就觉得家庭带给我的依靠感也就所剩无几了。我本是一个自尊要强的男孩儿,未来的迷茫与无助,加之工作带来的危机和不确定,这样一来导致我心力交瘁,每天浑浑噩噩,除了睡觉暂时缓解,对任何事,也就提不起了兴趣。
后来深夜刷知乎做了一个网页简易测试,就测出了重度抑郁症!这个问题就严重了。严重的像本来命不久矣还给你闷头一棍!我仔细查阅资料一一对照,去了区医院居然没有精神科,就差去华西。那种既对未来满怀绝望,又对现在无力回天的滋味实在不好受。饭也不吃了,步了不跑了,朋友邀约也不出门了。
我每天把自己深囚在这方寸之间,睡到脖颈酸疼也不愿出去面对朝阳。窗外人声鼎沸,然而与我无关。
庆幸的是,我从未打算过“死”,我看过余华《活着》里的福贵,我看过路遥《平凡的日子里》孙氏一家,我看过葛水平《喊山》里的哑巴女红霞。我透过这些充满苦难的文字,告诉自己必须坚韧,熬过也就是庆幸,熬不过那就再等等。
时至今日,我仍然未曾走出来,我看过“微光隐隐”的所有文字,但我都没有给她说,其实有的人,比你还不幸。这只是我出道10年以来不足为奇的6个月,经历的远比这更残酷。但我还是耀眼的活在这世界,并心存幻想。
所以,“如果有一天我不更新了,要么是我离开了这个世界,要么是我过上了快乐幸福的生活。”我告诉你,哪怕你决定离开这个世界了,也请你拥有过上快乐生活的最后一丝愿景,然后坚韧活下去。
然后,我买了这株“无名草”,顺带还买了一株曾经遗失过极为喜欢其简致和好彩头的“一帆风顺”,想到董卿被采访《朗诵者》成功时说过的一句话,“你要亲身经历苦难,才懂如何安慰他人。”
待须臾,顿悟此生所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