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了老家的冬天的一点没变,眼看挂在半空的太阳红的发光,刺骨的寒风却丝毫未减,出门时若不将自己“全副武装”,必会遭受“皮肉之苦”。耳朵通红,仿佛用手轻轻一触就会掉下来。我一向没有戴手套的习惯,今天在室外待了短短几个小时,手已冻僵,到家后想喝杯热水都难以将杯子握住。想想过去的二十年怎么度过这冬天的,不由觉得自己好勇敢。
本是不太愿意来老家,这个地方的确是我的故乡,我出生的地方,本该对它有些难以割舍的亲切感和归属感。但对我们一家而言却并非如此。这里是伤心之地,曾发生过太多不堪回首的遭遇和苦难让爸妈疲惫不堪,也让我自卑,怕见人。还好这四年,爸妈也去了别的城市,我也顺利考到外地读大学,一家人也在逐渐淡忘这里发生的一切。但亲属家人大多都还在这里,于是,每年寒暑假回家探亲的任务就落在我的肩上。
每年回来除了看望家人亲戚,还要和高中的好友一聚。这次回来打算只待四五天,但还是滕出一天时间来约我的老朋友。见面以后,无需寒暄,亲切感立马袭来。一起吃了老家最正宗的大盘鸡,席间,欢声笑语不断,最欣慰的事是,我们的感情像陈酒,时间愈久,酒香愈发浓郁。饭后,去了不远处的一家装修极为精致的奶茶店。一进门,花香四溢,寻着花香望去,柜台前整齐地摆放着各式花篮,百合,玫瑰,郁金香竞相开放,娇艳欲滴。座位也设计得错落别致,每一个桌面图案花纹都不同,搭配的座椅也形态各异。我们点了三倍奶茶,在一个摆放着紫色满天星花束的桌子前坐了下来,心情舒畅,惬意无比。在如此温馨的环境中我们也敞开心扉,聊起了我们女生之间的趣事。
时间过得很快,五点过一点,L告诉我们这个寒假和一个女生在外面租了房子,白天在一个老师的辅导班兼职。今天我们正好可以帮她去搬一点东西过去,这自然是义不容辞。从宿舍把东西装好我们就一同前往她的住处。出了校门左转径直走进一个深巷子,路窄而崎岖,且不是水泥铺筑,没走几步我们的鞋子就粘满灰尘,路的左边是大约三米高的土墙,墙垛顶端依稀挂着几根干枯的藤蔓,已看不出是什么花。加之多年雨水的冲淋,墙身已有些面目全非,不堪重负,若是有一阵狂风大作,必将倒塌。我给Z安顿,晚上一定不要单独出门,还要随身备一个手电筒,这路,太危险了。
大约走了五分钟,终于到了另一个拐弯处,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村落,路虽变得宽了些,但一阵风吹过,便尘土飞扬,侵袭而来,我们干净的衣服毫无防备得任其沾染。两边是几户人家,有几个老人在下棋,还有很小的超市有人进进出出。Z带我们先走进一家院子,说是问她同学取钥匙,门敲了三声没有动静,第四声以后一个男生懒散的拖着鞋子出来开门,头上像是顶了一团鸡窝,睡眼朦胧,衣衫不整,他们谈话之际,目光不由自主望向屋内,床上躺着一个女孩在玩手机,盖着脏兮兮的被子。屋内有简单的灶具和一个堆满衣物的单人沙发,地面是红砖铺的,陈旧得褪了色。我们顿时觉得来的不合时宜,似乎破坏了他们的“好事”,把钥匙拿到以后我们匆匆离开。随后来到相邻的院子,朋友租的房子,很简陋,不大,还算干净。把东西放下就出来了。在路上,我们碰到几对情侣从别的院子出来,甜蜜相拥。朋友见我盯着他们看,告诉我,这很正常啦,她们宿舍就两个女生这学期就没有在宿舍住过,这条街上的院子大多数都被大学生租用。她告诉我,高中同班的X同学,也和女朋友同居了,就在前面那家院子。我很诧异,在我印象中,他优秀又正直,能力强学习好,那时还开玩笑说他是好男人的标准。我默默说了声“哦”。随后,就和朋友出了村子。
寒风依旧凛冽,戴着口罩还是刺得人脸痛,像是刺到了心里,不是滋味。并不是不能理解大学生男女同居这一普遍的现象。而是不理解他们“蜗居”在这样的环境,有什么浪漫温馨可言?宁缺毋滥,何必委屈自己!就为了两个人在一起享受二人世界?这样的“世界”,仅仅满足于肉体的需求的二人世界。他们就甘于现状,寻求那一丝短暂的相互给予的温暖?真让人唏嘘不已。不愿再看到这样的画面,只想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