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庄留了下来，虽然不知道会有多久，其实十年过去，他也没什么大的变化，一如既往地的魁梧，赤练年纪大了总想找些说话的人，然而那时候的旧人已经太少，张良又时常不在身边，以至于情绪比较厌厌的，卫庄也并不是都与他们在一起，只是在一个城里未离去。

是日，天气颇佳，适宜出行，卫庄陪着赤练到了城外的一处山上，有一处天然空地，可以俯瞰整个城，这似曾相识的地点，却又是不同的感觉。

“你的病很重。”这是陈述句，卫庄不知是在提醒她，还是想提问她。他的目光看着下面的新城。

“嗯！当时流落各地逃亡，又要照顾两个人，我也不太会做那些照顾人的事，下邳比较潮湿且热，天气变化多，易感伤寒，那时忙不过来没注意，后来落下了病根，只能吃些药抑制。”赤练看着远方，缓缓开头提起那段往事。

"下邳……"卫庄缓慢的说着这两个字，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也变得深远，此时一阵风吹过，他长长的头发随风扬起。

等了好久赤练才听他说道：“你现在看起来太弱了。”

“……”

曾经我以为我已经可以成为强者，或者说曾经已经成为了一个强者，可是时间的磨砺又让我变得软弱。赤练想着，却没有说出来，她曾经无限的接近她的梦想，后来……

“那天我没有告诉你不疑的事，我现在可以告诉你。”赤练说道，她只是想转移一下话题。

赤练告诉了卫庄她、张良和大铁锤当年是如何逃亡，那深山里的农户又是如何的被残忍杀死，只留下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赤练和张良带着那个孩子逃亡，直到在下邳定居。

那时候她本来想找卫庄，可是卫庄行踪不定，没有流沙的情报，根本找不到，再加上那时张良生命垂危，就一直照顾张良，无法分心做其他的事，后来过了三年张良的身体才好了一些，那时候生活平淡而安宁，已经很久没有那种感觉，这种感觉也令赤练沉迷，她已经在江湖游过一圈，少女时的执念也已经没有那么强烈。

再过了三年，就知道了白芊红的存在，断断续续的了解到这个人，赤练才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难过了，那时她是流沙里唯一一个女子，得到很多关注与奉承，而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转移到了另一个人身上，她就像流向风中的沙，已经随风飘散，新的沙也会聚拢在一起。

卫庄听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目光深邃。

“卫庄先生，曾经我很欢喜你，再次相见我心甚喜。”赤练看着卫庄，他还是一动不动的站着，看着看着，突然就笑了出来。

卫庄看着赤练笑了，嘴角也跟着浮动，也就一瞬，左侧赤练看不见的那只手，握了又张开。

“你不要告诉子房，他听着了怕是会休了我。”赤练还在笑着，“那些陈年往事了，偶然想起还是有些美好的东西。”

赤练笑声渐歇，空气又开始沉默。

卫庄没说话，只是这时转眼看向赤练，她挽着妇人的发，眼睛仍然很灵动的样子，这时一片树叶飘落在赤练头发上，卫庄伸手提她摘去。

“走吧！”卫庄说。

他们又一同顺着原路回去，卫庄放慢步伐，问道：“子房为何还在刘邦营里？”虽然能够猜测一些，但是他还是问出了口。

赤练沉默了会，说道：“我知道他提出复立韩国多少有一些是因我病情太重，想要我心情好一些，我不知道他和刘邦做了什么交易，可是后来他就经常在外了，我身体弱，不能与他一起奔波，他会在没事的时候回来。”

卫庄又无言。

回到宫门口，遇到了瞪着卫庄的白芊红，今日她穿了一身淡紫色衣裙，她容色本来就艳丽，这样称得她更加明艳动人。

隔着一段距离，白芊红喊道：“卫大侠。”笑的眉眼生媚。

卫庄点头，回道：“有事去找白凤。”

又对着赤练说：“我送你回去。”

赤练连忙说道：“不必了，就这么一段路。”

然而卫庄坚持，他还是那样自己做的事从来不会动摇，果然从前如此，现在亦如此。

白芊红愣愣的，脸上写满了委屈。

“小美人，他不知怜香惜玉，不要伤心。”赤练对白芊红眨眼，然后笑着转身。

虽是新城，但是建设得也还是算得上可以，通向宫殿还有一段距离，赤练走在前面，脚步略快，卫庄缓步跟着。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一路无话，卫庄看着赤练瘦弱的背影，缓缓跟着她，而赤练此时强忍着一口堵在喉咙口的淤血，长袖下的手仅仅捏住，脸色苍白，额间全是冷汗，突然眼前一黑。

卫庄跟着她，早知她犯病，却一直在等，等她开口，她在逞强，他知道，在他前面，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在他面前永远不会有脆弱的一面，即使偶尔柔情感伤。

怀抱着纤弱轻盈的身体，卫庄点地而起，施展轻功一下子就到了赤练的寝殿，张不疑看到晕倒的赤练，连忙去给她拿药。

写良练向其实是想虐卫庄……

然而笔力不行

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