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学前,有两件事让感觉到我十分难过和恐惧,这种害怕一直延续到我念中学,一件是父亲母亲在我少年时经常吵架,另一件事是叔叔、婶婶的离婚。这两件事在我童年的的记忆里占据着很大的恐惧,犹如一个不可磨灭的梦魇,我至今不敢想象,如果我曾经担忧的一切真的发生了,那么我现在会在哪个角落,看着哪一片花开花落。
有人说:“夫妻吵架,那是床头吵架床尾和”。虽然儿时不大理解这句话,但是那时我的确害怕父母吵架;很多时候吵架的原因也不是很明确,可能与我有关,但是还是记不起来了,最先的吵架形式是小两口拌拌嘴,发展到后来破口大骂,青筋暴突,想要动手,好在当时奶奶还在世,能够调解开来。但是奶奶去世后,父亲变得异常暴躁,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父母常常吵架,骂的话语不堪入耳,甚至还扬言要动手。
有一次,父母吵架最后真的动起手了,男人女人间的打斗,女人总会是吃亏的一方,母亲躲在房里反锁着门,生气的父亲用大刀把门劈开了一个口子;现在想起那个场面我的后背还是冒着冷汗,倘若那时候母亲回心转意开门的话,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母亲那夜哭的很厉害,我也很难过;年少的我虽然抗衡不过父亲,却对他的行为感到唾弃,每次他和母亲吵架,我总会站在母亲一旁,因为我觉得,父亲没有体谅母亲。尤其在我念了大学之后,父母虽然年迈,却依然久不久会因为些许小事争吵,我常常和母亲通电话,母亲总是抱怨父亲脾气暴躁,动不动就发脾气;所以我在校的时候并不怎么打电话给父亲,我一般直接打给母亲,原因带有些小心机:因为如果我多次只打母亲的电话,那么父亲多少会‘吃醋’,但是肯定不会表现出来,多次之后,如果父亲想和我说话,那么他肯定会向母亲妥协;这样多少会缓和一下二老的关系,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吵吵架对比在日后相互扶持的路上就好比人生铁轨上的一根枕木。
虽然我感激父亲在我读书的日子里给我无微不至的关怀,但是相比母亲,我不大喜欢父亲。父亲什么都好,唯独在与母亲吵架、打架上很令我反感。这曾经令我在某段时间内很恨父亲。我就想不通了,堂堂一个大男人,动手打弱女人,你怎么说的过去?可能在那个时候我内心里就萌发出要有保护弱小者的信念。不久前我还做梦梦到父母打架的场面,很令人心寒,醒后我一直在想,难道父亲当年没有给过母亲任何让母亲幸福承诺?还是说母亲根本就不需要承诺?
多年以后,当我回想起儿时的这段回忆,大人们吵架、打架,完全没有考虑过孩子的看法,也许,在将来我们与另一半吵架时想到这点的话,情况会改善很多,冲动和气愤真的会做出一些伤害我们深爱和深爱我们的人,所以啊,书说,不要在生气的时候做决定,也不要在生气的时候不加考虑做非理智行为;所以,后来乃止现今我都一直在努力提升自己的抵抗力,无论是发生什么事,都要泰然处之克服自己的不良情绪,或者对自己爱的人做的事三思而行;或许,如果很多家庭双方能够做到这点,那么世上更多的家庭都应该会更和谐、美满、幸福吧!
叔叔和婶婶结婚的场景早已经淡忘了,但是婶婶这个人我还是有点记忆的,她是家住海边的,不大喜欢说话;家务活没我妈勤快,但也还算可以。我和婶婶接触得最多的时候是婶婶怀孕的时候;那时候婶婶哪也不能去而且听说女人一旦怀孕,口味就可能发生突变。
婶婶怀孕的时候喜欢吃酸的。老一辈的人总爱用“酸儿辣女”来预测孩子的性别,但这话并不可信,因为我婶婶后来就生了一妹妹。
婶婶临产前的一个多月里,天天泡在电视机前。后来具体是什么原因叔叔和婶婶大吵了一架,然后婶婶第二天就收拾东西回娘家了;我父亲作为大哥还是很关心这件事的,在这点上我很佩服父亲,曾几次携我与之去央求婶婶回来,但是婶婶心太狠,始终没有回来。再后来,堂妹(就是我叔叔的女儿),叔叔也狠下心不要了;过继给了我的姑姑当亲女儿收养,以后我见她时也只能喊声“表妹”而已了。
叔叔就在与婶婶离婚之后开始了种西瓜,那时我已经踏入了小学的门口,开始了我另一个艰辛、憨厚、又有点温馨的求学之旅。
总之,婶婶和叔叔之间的离婚,曾经一度让我担心起父母吵架,他们越吵越激烈会不会上升到走叔叔的道路?那时的我很害怕,你很难想想一个家庭中一个稚气未退的小孩子会对这种事情十分地敏感和恐惧。
曾经母亲问过我,如果她和父亲分开,我会选择跟谁一起过日子,这种问题对于一个6、7岁的孩子无疑是一个可怕的问题,我想谁也不愿去想这个问题,我当时并没有给出答案,如果非要给出一个答案的话,我想绝对是母亲,因为从小到大,我都是觉得母亲比较勤劳、温柔、宽容;带有传统女性的一切优点。
所幸,后来,当我步入小学、小可爱妹妹三四岁时,事情逐渐向好的方面转好了;父亲调回了本地的糖厂,不再在与海相隔的另一糖厂工作,同时也为了给我更好的教育环境,父亲带我在糖厂宿舍暂时居住,母亲带着还在咿咿呀呀学语的妹妹在乡下家里干农活。
每到周五晚上父亲就踩着他的自行车载我回乡下,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在一起过周末,从那时家里的争吵渐渐消失了。家里最可爱的还得数我的妹妹,每当我周一赶去上学,她总是拉着我的大手掌,撒娇地嘟着嘴问我:“哥哥什么时候回来陪我玩呀~”这时候,老妈总是说,哥哥要去上学啊,下周就回来啦。然后我就抱抱妹妹,“呀呀,等哥哥过几天回来带你去沟里抓鱼哈……”,在妹妹翘首以待的目光中,我在时间的轮回里离开又回归。后来,当母亲经常和我们谈论儿时的回忆,总忘不了妹妹在我上学的日子里,她老是问妈妈:“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啊?”,曾经的我让我家的小可爱是如此的依赖,以至于现在想起那个坐在门槛撑着下巴的小女孩也带着一股温暖。
亲情一直很温暖。
一提及到妹妹我又想起了一件事:小时候我很贪玩,老是喜欢抓鱼,看见同村人抓鱼用的网兜很好看,我也想做一个,于是我和妹妹把家里的破网床翻出来。找了之后,我的原意是想用剪刀把破网床剪出一个圆形,然后用铁丝匡成一个圆,穿过剪裁出来的圆形,做成一个网兜。但是找了许久找不到剪刀,只有一把砍柴刀。
就在门槛上,我用左脚踩着网床,右手用砍柴刀把网床多余的部分割掉,最后一刀不小心,一剁,把我左脚的大拇指给剁了,伤口很深鲜血直流啊。妹妹那时还在旁边看着呢,我当场就痛哭了,妹妹也跟着哭,后来我还骂了几句妹妹,然后妹妹去找妈妈。后面的故事就不大记得了,反正我现在左脚拇指上还有一个痕迹呢。
对于进入小学前,我能记得的就差不多是这些事了,至于母亲还跟我提及过的我曾经顽皮爬上桌子上,打翻热水壶被烫、我曾跟父亲去挑水,然后不知怎的掉进水里了、我曾和谁谁的孙子在田边抓蝌蚪、叔叔不让我吃他种的番石榴等等,我怎么也想不起来;就连爷爷奶奶的去世,我的记忆也是很少,我印象里面奶奶对我很好,据说很喜欢抱着还是襁褓的我坐在门槛上逗我笑,老人大都是很慈祥的,尤其是对自己的孙辈时,但是可惜我连奶奶是怎么没了都没有一个准确的记忆,我对此感到十分愧疚和缅怀。
之后,带着无知和童心。我踏进了求学阶段;那里有我的良师益友、结拜兄弟、也有着我的心酸和爱恨。我所接触的每一个人,甚至萍水相遇,他们都从直接、间接教会我很多做人、做事的道理。
开始了,我的人生四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