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和一个老朋友聊天,聊到回家乡工作的事情,听他说了许多之后颇有感触。
工作的城市离家其实也五六百公里,但终究是异乡,即便有几个朋友在这里,也是城东城西难相聚,小小一叶天地,却如隔山水,久而久之也觉得少了点生活气息。若是在家乡,至少可以常回去看看家人,和妈妈一起准备一顿饭,和爸爸吹吹牛,逗一下大黄狗,呼吸家乡清新的空气,闲时望望绿野,心情舒坦了又可以再次出发。
只要我稍稍在脑海描绘一下,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能把所有的美好都播放一遍,恰恰也忽略了生活的原貌和潜在的危机。普通人的生活而已,我却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生活的压力,预想和现实存在的偏差可能足以摧毁我,令我丧失斗志和热情。所以,在人生的这个阶段,我还没有这种魄力去选择相安无事的生活。于是我只能以退却来安稳一颗躁动的心,垒上一点保护的砖头,祈盼能筑起一道高墙。坦白来说,在有些事情上,我确实称不上是一个历险者,其他时候也是,总要经过一番思虑才会有所行动,除非一开始我就确定没有风险。
年岁渐长,人生的轨迹慢慢发生变化,甚至出现变数,生活的面貌却越来越清晰,真真实实地摊开了展现在我面前,惊喜和惊吓相伴而来,我总是有些措手不及,有时觉得惊喜来的不真实,有时觉得惊吓来的让我承受不住,可是终究是我某一个瞬间种下的因所致。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宿命论者,在我眼里何为宿命?高深莫测点来说就是一切绝非偶然,却又必然发生。大脑作为思考的主体,会根据我们看到的听到的等等所有的感知促使我们在某个重要甚至不重要时刻作出反应,然后这个反应决定了后续的很多事情,反应绝非偶然,后续的事情则成为了那个必然。
半夜接到珍珍的电话时,我眯着眼睛喊了一句谁呀,那头就传来她的啜泣声,一声一声地,显然是哭了许久了。瞬间我的语气便弱了些,小心地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模糊不清地说这段时间男朋友不在,她胃痛犯了,疼醒了又害怕黑夜,再也睡不着,加上最近工作太累了,加不完的班让她此刻近乎奔溃。我眼里的她,还一直是那个娇弱的学霸,不受生活制约,有着小小的梦想,只想安稳度过一生。可是呢?原来安稳并不是那么容易,安稳之前是生存,在需要年轻人奋力拼搏的城市,她也因为生活的压力和内心的一股子倔劲儿洗手作羹汤,出入菜市场,计算着每个月的生活费,买衣有度,可是,绝对不能向家里开口不是吗?那天,她说她想回去了,体质本就不好的她,很难在曾经希冀的城市坚持下去,身体不堪重负,精神也难以支撑,于她而言,稍退一步显然是更好的选择。我只能轻轻安慰她,让她决定好了就行,她说好,我就放心了。整整半个多小时,一直她在说,我在另一边静静地听,结尾那句记得是"既然这不是你想要的生活,就试试别的吧!我都支持你"。我没有过多表达我的想法,只问她是否想好,也没有过多安慰,因为都明白,也许我什么都没帮上,但我想,她是需要这份肯定的。
后来啊,她就回去了,大概一个月以后的时候吧!她回去之后我没再过问回去以后适应得如何,但我猜想,肯定比以前好,比从前快乐。遭遇了痛以后,下一个选择一般不会更差,一般如此。
生活就是这样,你可以选择,也可以默默承受,它不会在意你的感受,你只有自己去在意自己的感受。如果你发现目前的生活不是你想要的,但绝对是你自找的,也许是甘于承受,也许是被迫坚持,也许是还没有找到更好的选择,也许你还没有看清楚自己,但无论怎样,你看,都是围绕你自己。
于我而言,如果有一天我发现自己极度不快乐,兴许就是下一个阶段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