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居上不宽,为礼不敬,临丧不哀,吾何以观之哉?
这是《八佾》篇最后的结语,引用的是孔子对当时那个时代的批评之语。那又为什么把这句批评之语用作结语呢?因为孔子认为他们正处在一个衰世,一个时代到了衰落的时候,最怕的是在上面的领导以及各单位主管,待部下和对人并不宽厚,相互之间的礼节没有恭敬的诚意,凭吊死者,没有一丝的哀戚之意。孔子是想给当时的社会开出一剂救世的药方,也是在感叹当时文化思想的衰落。
中国历史上,记载了许多做人或做官过分尖刻或凉薄的事。什么是“刻”,就是所谓的“察察之明”,是指当官的为人太过精明,其部下就不容易发挥其才能。有这么一个故事说明如果一个领导有“察察之明”,下属就难为了。
唐明皇因安禄山之乱由京城逃走,一直逃到了四川成都,终于靠郭子仪打败了安禄山,收复两京,迎唐明皇还都。郭子仪也因功封王。后来唐代宗把公主下嫁郭子仪的儿子。有一次小夫妻吵架吵得很厉害,郭子仪的儿子说,公主有什么希罕,你父亲的天下,若不是我父亲替你们打回来,还有你公主当吗?这句话的确讲得有点过了。公主一生气,回宫向唐代宗汇报去了。郭子仪听了儿子的报告,也吓坏了,知道这件事可不得了,马上把儿子绑起来送到宫中去请罪。唐代宗自然先听了公主的汇报,说郭子仪他们意图造反,唐代宗安慰了女儿一番,要她先到后宫休息。再见到亲家把女婿绑进宫来时,不但没有生气追究,反而问老亲家好好的怎么把儿子绑进宫来干什么?郭子仪报告并论罪一番。没想到唐代宗真是一个好皇帝!对郭子仪说,他们小俩口吵架是年轻人的常事,你去管他干嘛呢?这事就这样过去了。
现在做公务员的也要注意,千万不能“深文刻法”,就是只知道根据条文,一个字一个字去推敲,在鸡蛋里面挑骨头,一点不知道通融。虽然法律条文完全合于逻辑,但有时是不合道理、不合情理的,完全按逻辑行事是行不通的。比如,法律规定,抓到小偷应该送到法院处理,如果打他两拳打伤了,小偷则可以告你伤害,在法理的逻辑上完全正确,但讲到人之常情就不对了。
所以孔子说“居上要宽”,如果要求别人过严,别人又没有这个能力,反而发挥不了应有的作用。因为天下无全才,不必求之太严。
为礼要敬,并不是只限于下级对上级行礼要恭敬,上面对下面的爱护,也包括在礼的范围之内。而且都要敬,就是都要做到诚恳、真挚,不真诚没有用。天天行个礼很方便,搞惯了成机械式很容易,但之间没有诚意就没有用。同样的,做长官的对部下的爱护关怀,也要有诚敬之心,假的关怀没有用。
临丧不哀,从广义上讲,也指对于某一件沉重的大事,假如没有沉痛的心情,也是没有用的。
孔子提出来的三点,有感于当时春秋时期社会风气的衰落,也想为社会开剂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