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么有点丧丧的。”

“我怎么可能一直那么开心呢。”

2018年04月05日

文 | 丛容

一

"How are you?"

" ̶s̶a̶d̶,̶ ̶b̶r̶o̶k̶e̶n̶,̶ ̶d̶e̶f̶e̶a̶t̶e̶d̶,̶ ̶c̶r̶u̶s̶h̶e̶d̶,̶ ̶l̶o̶n̶e̶l̶y̶,̶ ̶f̶a̶l̶l̶i̶n̶g̶ ̶a̶p̶a̶r̶t̶   I'm fine。"

以上是平时的我。

就算不开心，也会说：“我没事啊，我很好。”

但是昨天情绪特别糟糕，不想说话，连强颜欢笑都做不到。

也是第一次跟旁边的人说，没什么事，就是心情不好，我想去跑步。

低落到随时可以掉眼泪，只是在人前强忍着，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

发完一条朋友圈，内容是“想听笑话哈哈哈。”

谁那么有空去搭理你呢。

看着底下的评论，这条朋友圈我只让它待了两分钟，就删了。

是啊，谁那么有空来理我呢？

可是真的好难过啊，真的想找个人倾诉一下，想让对方给我个拥抱。

我就静静地靠在肩膀上哭，她就把手搭在我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我，就够了。

以至于我在群里发了一条“想听笑话，宝贝们。”

朋友私信发给我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我爱你”，我就溃不成军了。

那么刚好的，那么悄悄的打掉我的倔强，再也忍不住，哭了。

原来我也可以这么脆弱的吗。

习惯自己一个人躲起来舔伤口，习惯给自己疗伤，习惯独自承受。

坚强那么久，有点累了，也很累了。

只是因为她们一句“有我在”而再次坚强起来，可是这种坚强，很难受。

还是像个小孩一样，渴望得到关心，想得到抱抱啊。

二

把手机音量调到最高，摘掉厚重的眼镜框，眼睛直视前方，开始一个人的慢跑。

“想哭的时候就跑步，让泪水变成汗水蒸发掉，这样就不会哭了。”

跑步时风很大，眼睛还是不想低下，一直目视前方，让风吹干泪水吧。

音乐列表里，是我说过的我在难过的时候就会打开的歌单，一直陪着我。

请走开 / 我说 / 这里什么都没有的 / 

你走来 / 你说 / 一对眼睛在门外窥着 /

就在昨晚，失效了，快乐不起来了。

收藏的那些搞笑的视频，那种一看就会笑的视频，看了一点笑意都没有。

把一系列可能把心情变好的事情做完，发现于事无补。

跑了一圈又一圈，不想停下来，也不敢停下来。

最后，还是跑不动了，停下来，眼泪就夺眶而出了。

我也不擦掉，也就任它掉下来，风也还在吹，可能它想吹干我的眼泪。

在操场绕了好几圈，走到草地中间，蹲下来抱着自己，摸了摸地上的影子。

再走走停停，看到跑道上一起跑步的别人，操场上嬉闹的情侣，就想到那一句：

“热闹是别人的，我什么都没有。”

想哭就哭吧，没人在看你的，怕什么，谁没有难过的时候。

我还特别禁不起安慰，在我难过的时候，我会瞬间安静下来。

要是谁开口问我怎么了。

我准会哭的，泪腺真的很发达。

从小被人说太强势，太要强，死要面子，死鸭子嘴硬。

我把这当做我的铠甲，我本以为我可以无坚不摧，没有软肋。

没想到有一天铠甲也会受伤，把你全部的伪装，统统卸下来，展示给自己看，还告诉自己，你看，这个人原来这么不堪一击。

三

以前，受伤了就自己包扎伤口，把药水淋到伤口上，然后咬紧牙关，说不疼。

感冒发烧也不会告诉家长，就自己吃点药多喝热水然后捂出一身汗就好了。

来姨妈了肚子疼得死去活来，膝盖酸得动弹不得，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默念快好起来吧。

高中宿舍没水，从一楼提水到六楼，也不出声让谁帮忙，因为觉得自己可以的。

在学校被人说什么话，使劲怼回去，不想让自己成为弱者。

很多事情，习惯自己一个人之后，总是安慰自己，这样的自己才独立。

可是。

好像越坚强的人越容易被抛弃啊。

因为他们总是认为：

我们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我们已经掌握了生活的方法。

强大到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把我们打倒，甚至还要我们去照顾其他人。

我的一个朋友小葵特别让我心疼。

她就真的是别人眼中和口中的女汉子，好像她从来不会累，从来不会生病一样。

那年她父母在闹离婚，妈妈因为出了车祸，双腿失去行动的能力，性格也变得异常地暴躁，甚至动不动就骂小葵，严重时还带侮辱性的词。

她经过她爸妈房间的时候，他们正在讨论小葵的归属问题。

谁都不想花钱供小葵读书了，他们都在推卸责任，都不想把小葵带着。

“反正她什么都会，每天给你洗衣做饭的，不用操心什么问题，就待在你这边，我也没时间去管她。”她爸爸这样说。

“当时就在想，为什么我，我会在这样的家庭长大啊，为什么我要那么厉害，那么，那么地坚强，给他们一种我也是大人的感觉，我还没成年啊，凭什么啊，凭什么要这样对我，操控我的人生。”

那天小葵靠着我的肩膀啜泣，断断续续地说出这番话。

那时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听她诉说，拍着她的后背，把她当孩子一样的，给她一点点安全感，告诉她，她在我面前还可以当个小孩，我陪着呢。

并没有谁一开始就是懂事的，只不过是生活太苦，我们还希望得到糖，来稀释这般苦罢了。

最后

安慰人的话很多，也安慰了很多人，道理也听了很多，但在自己身上，不见得。

同样的话拿来安慰别人可以，安慰自己，不行，无效，不管用。

跑完步，出完汗，整个人都好多了。

三毛说过：

有时候，我多么希望能有一双睿智的眼睛能够看穿我，能够明白了解我的一切，包括所有的斑斓和荒芜。

那双眼眸能够穿透我的最为本质的灵魂，直抵我心灵深处那个真实的自己，她的话语能解决我所有的迷惑，或是对我的所作所为能有一针见血的评价。

在期盼着，这个人能就看穿我伪装的坚强，能在我没铠甲的时候，化作我的铠甲。

小葵遇到这个人了，现在的她，也被当做小孩一样被宠着，被疼惜着。

后台经常会收到读者的留言，心情不佳时，后台就成为了他们的垃圾桶，说出来，好像就好了。

我们也很荣幸，可以安慰到他们，被需要的感觉真好。

公园里寂寞地荡着秋千的人；

公交车上突然眼圈红起来的人；

独自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的人；

......

我们一起晚安好不好？

别问我发生什么事了，我才不告诉你。

“已经满血复活了呢”

编辑 | 丛容

想拥有一间木屋，里有一张躺椅

一室的书，一只猫咪，一杯茶

一坐就是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