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幼年的记忆
漆黑之夜,万籁俱寂。
一只硕大的野猫,从后山巨石上猛扑下来。它尖利的爪子,像利箭一样“唰”地射向母亲怀中刚刚入睡的小男孩儿。
“哇——”小男孩儿惊醒,瞬间啼哭。
母亲搂紧孩子,蹭一下站起来,急闪避开,噗一脚踢向野猫。
野猫惊叫,嗖一声窜得无影无踪。
这是我家明叔(乳名润生)从记事起,第一次很深刻的记忆。
母亲温暖的怀抱,自己惊恐的哇哇哭叫,来无影去无踪的野猫……
润生的那次记忆,是抹不去的母亲的温暖,和那夜意外的恐惧。
另有一次,也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豆大的油灯儿忽明忽暗,几个凶神恶煞之徒,犹如神兵天降。
一人指住母亲逼问,其余几人翻箱倒柜,一阵乒乒乓乓,家里一片狼藉。
床角落的润生极为恐惧,颤抖着缩成一团,唯有大哭。
一个大汉极不耐烦,抓起枕头朝他小脑袋砸过去,挡住了润生的双眼。
润生吓傻了,张着嘴却哭不出声来。
这个土匪突袭之夜,令幼年的润生心里有了深深的阴影。
还有一回,润生的母亲到鱼塘坎那边摘海椒。润生自个儿在海椒土边上玩耍:摸摸红辣椒,扯扯绿菜叶,抠抠黄泥巴,一个人也玩儿得不亦乐乎。
母亲自顾自摘海椒,摘完没看到润生,以为他耐不住,自个儿回家找他哥哥去了。
其实润生玩儿累了,倒在地沟里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香甜,醒来四下一望,却不见母亲身影,立即害怕起来,抽着鼻子儿扁着嘴儿,焉耷耷自个儿走回去。
鱼塘坎上边,一个彪形大汉犁田,一个长相凶恶的络腮胡搭田坎。
络腮胡见了孤单单的润生,扬起钉耙作势要挖过来,龇牙咧齿大声吆喝,扮着鬼脸各种吓唬。
润生吓得魂飞魄散,一边哇哇大哭,一边拼命奔回家。
幼小的润生以为,那个络腮胡要追过来挖了他把他吃掉。
这是润生幼时难以忘怀的记忆。就是长大后,偶尔也会梦到小时的惊恐情景。
有时他也疑惑:究竟是曾经有过的事实呢?还是一再出现的梦境?
人生七十古来稀。年过七旬的润生,当过兵,码过字,活得潇洒惬意,个性乐观健谈:一杯清茶说古论今,他龙门阵一摆一串串。
润生亲身经历的精彩故事,且听简子慢慢道来。
备注:
根据明叔的回忆录《平凡人生》整理而成。
再回旧日时光,追忆似水年华。戏说人性善恶,感恩当下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