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度哽咽,为这对有爱又可怜的老夫妻。
凌晨六点,到达长沙火车站,烦闷的空气让我有点压抑,便找了个石墩子,坐着发呆。
“呜呜,啊啊,呜呜……”突然,一阵时断时续的哭声引起了我的注意,只见一个浑身脏兮兮的老奶奶一个人在地上缓慢爬行。
我疑惑着,难道是乞讨的?这种场所乞讨者见得太多了,而且大部分是骗子,所以我并无好感。但是,定睛一看,老奶奶旁边又没有一个人所谓的乞讨工具,我不禁疑惑着。
老奶奶哭声还在持续,路人匆匆忙忙,没有一个人为她驻足。突然,晨色中急匆匆地走来一位瘦黑瘦黑的老爷爷,拖着一辆板车,在老奶奶身旁停了下来……
一辆只有四个小轮子的简便小板车,一张破旧的凉席,一个大大的条纹纤维袋,一个最简易的红色袋子,加上一条毛巾,就是他们的全部家当。
老爷爷将老奶奶抱到席子上后,老奶奶还在那里呼天抢地地哭,老爷爷恨恨地跺了几脚,好像在埋怨自己的无能为力,自己的势单力薄。他能做的,只是此刻蹲下身去为奶奶垫垫枕头,擦擦汗。
老爷爷很黑,很瘦小,脸上布满了沟壑,一看就是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老奶奶却很白,一种近乎病态的白,满头的银发和衣服都是乱糟糟的,寓意着他们此刻悲怆的生活。
画面一转,只见老爷爷从红袋子里拿出毛巾,倒了点瓶子里的水,便麻利地开始帮老奶奶擦拭双手。擦完了手,老爷爷在老奶奶腰那里擦了擦,便熟练地将老奶奶的衣服脱了下来,继续擦拭着上身。
老奶奶的身体已经近乎干竭了,用皮包骨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作为旁观者的我,此刻心理受到了严重的创击,老爷爷应该已经重复千万遍这个动作了吧?老奶奶已经被病魔和贫穷折磨得毫无羞涩了吧?在疾病面前,所有的尊严顷刻间崩塌殆尽,只剩下活下去的强烈信念。
擦拭完上身,老爷爷犹豫了一下,用刚刚脱下来的上衣稍微遮挡了一下,麻利地将脏裤子脱了下来。拿到手的那一刻,老爷爷忍不住朝着皱了一下眉头,“老奶奶拉粑粑在裤裆里了!”我忍不住眉头一锁。
当老爷爷终于把老奶奶全身都换清爽后,他便开始忙活。只见他将那个红色的袋子打开,用水瓶稳定住,然后拿出了一张大白卡纸。“夫贫”两个字赫然显现,老爷爷是在埋怨自己的无能为力吗?
一个女孩子映入了我的眼帘,她在老人面前停住了脚步,她思量了一下当前的情境,便开始搜索书包。老爷爷没有像一般的乞讨者一样,如丧家之犬一样眼巴巴地盯着小女孩,他还是继续在拾掇他的那些家当。
小女孩好不容易从十分拥挤的书包里找到了钱包,她毫不犹豫地拿出了一百元递给了老爷爷。当小女孩转身离去的那一刻,老爷爷擦拭了几次眼角,他哭了……
我不得不离开了,当我将我的所有放在老爷爷手上时,老爷爷不住地对我说着:“谢谢,谢谢!”在我转身的一瞬间,我看到老爷爷又一次落下几行泪,我也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
乞讨者有乞讨者的尊严!这是一对自尊,有爱的夫妻!因为疾病,让他们家财散尽,他们不得不放弃自尊来乞讨。但是,他们没有一丝谄媚,没有一丝要求。一句感谢,一行热泪,代表了他们对人的感恩。
爱有千万种形式,我想说最真挚的爱就是“不离不弃,相守到老!”老奶奶是不幸的,但同时也是最幸福的,有个如此不离不弃的爱人,是她一辈子最值得骄傲自豪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