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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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冬至,就意味着2018年就只剩下10天了。

几天前妈妈在离开我的家时,我看了一眼她的手机时间:11时37分。我把这个数字念了出来,没想到弟弟却说:“什么呀,现在才11点27分!”我一下子明白了,妈妈的时间调快了十分钟。

我也有把时间调快的习惯,只不过我的是二十分钟,这一习惯已经持续了三十多年了。妈妈和我一样有一个习惯,那就是不喜欢迟到,想来这就是我家娘俩把时间调快的目的,只是她这个习惯我一直没发现。我家老太太没有什么特别爱好或者说大的成就,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养了两个没有什么出息的娃以外,其他的日子都是平平淡淡的。

老太太已经七十有一,无论什么事到了她这个年纪都已经看开了,想想我小时候她对我的严厉,现在却对我的孩子倍加宽容和理解,真是让我有些嫉妒。她还常常对我说:“要多考虑孩子的感受,和孩子说话时一定要多改改语气,不要去强迫他。”

时间慢慢地让老太太改变了许多,她也不再唠叨我如何如何不成,过去如何如何不听劝,如何如何做亏本的生意。时间让老太太开始有些健忘,走到公园里,那里有几条路,她说是新修的;那里的石墩她说是才放的。她一年才来我这里五六次,而一次却比一次有些记不得事,我都不再去解释那些一开始就存在的事物,只是心疼地看着她花白的头发,还有开始蹒跚的脚步。

妈妈开始忘记公园里的一些东西,却还深深记得她小时候大部份事情:比如她在寒冷的冬日里,穿着单薄的衣服和鞋子,凌晨四五点钟就要去山上搂松毛挣公分,往往已经来回干了两趟活,天才开始慢慢亮起来;比如外婆在她小学毕业时给她买了一个新盆,准备让她升学,却没想到政策突变,她们这一代不允许上学了。妈妈的数学一直都非常好,小时候我和弟弟的数学是她辅导的,到了我的孩子小学时,做不来的题,她居然听孩子说说课堂上所学的东西之后,还是能解答出来。老太太只念到小学毕业,却把小学所学的数学应用记了一辈子,至今不忘。

老太太虽然已经进入了古稀之年,但她却还能每天走上十多公里的路。倒不是说她有多坚持,而是健走让她得到实实在在的好处:体重减轻了,身体健康了。因为这些好处,所以,爱上了健走,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很多比她年轻的人身体不如她好,走的路都不如她的多。如果偶尔哪里有个小疼小痛的,她翻翻那些保健书,然后再对相关的穴位敲敲打打,没过几天,那些小疼痛就溜走了。

在我这里的几天,老太太对我说:“怪了,在家里,我的手机隔天就要充一回电,来你这里几天了,只充了一回电。”我笑着对她说:“你在我这里,又没有什么电话,你回家去了,我每天要和你在电话里吹上近二十分钟,所以你就得隔天充一回电啊。”她想了想,笑了。

我家老太太的两个儿女确实没有什么出息,挣不来钱也赚不来什么名声,除了我比较叛逆一点外,其它的都没有让老太太太过受罪。如今,她对比着她这一辈的人,病的病,走的走,所以她现在感到很满足。她还能起去哪就自己走去哪,她还能时时得到儿子的陪伴,时时听到女儿的声音,也还能听到外孙考个好的成绩让她高兴。

时间,对她来说已经变成了享受;春夏秋冬的变幻,对她也越来越温柔。

嗯,我承认,在时间中死磕的我想她了,现在就打个电话和她吹上一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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