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耶,我们终于解放啦!”此刻教室里乱成一团,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让教室里每一个人更兴奋,更激动了。所有人似乎像刚放出的野兽在教室里欢舞呼号。卷子被抛得散落一地。因为高中毕业啦!是啊,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激动的呢。
“我们今天必须得庆祝庆祝!”
“步行街那边刚开了一家烤肉店,听说很好吃耶!”
“这么大热天吃什么烧烤啊,我要吃冰淇淋!”
“你们也太没新意了,我们去吃自助pizza好了”。
夏依依被一群女生簇拥着进入了一家pizza店。夏是学校的三好学生,是老师家长将她作为其他学生学习的榜样的人。确实,她很优秀,无论从成绩还是相貌来说。但是没有人会嫉妒她,有的只是羡慕。
一群女人挑了个靠窗的地方坐了下来。
“看看,没后悔来错地儿吧!”小曼得意地说道。
“除了没几个养眼的帅哥,其它都还好。”花花边吃边说。这个女人无时不刻不在捕获她的“猎物”。当然她“猎物”除了食物和帅哥之外,还有收集各种各样美丽的发卡和衣服。
“你们快看,那个人是不是程雷啊?”依依心里咯噔一下,望向不远处座位上那个棱角分明的男生。确实,他很想他,可是程的鼻子比他挺些,也比他瘦些。
“程雷比他帅多了好不好,”小曼不屑地说。
“你别说了,没看到依依不高兴了吗?”
依依对她们笑了笑。
二、
炎炎的夏日,毒辣的太阳,知了在不知疲倦地歌唱,空气中弥漫着不安烦躁的分子。
一群女人狼吞虎咽之后,分手,再见。
回到家中,已是傍晚,太阳将要落山的时刻。
依依从冰箱里拿出一杯冰镇纯净水坐在窗前。
结束一天不知疲倦的玩耍,太阳此刻是如此的温柔,好像一个玩累了筋疲力尽的小孩,释放了他所有的脾气。夕阳透过窗户照在依依的脸上,她确实是一个美丽安静的姑娘,安静的如同她面前的这杯纯净水。可是谁也不知道,在这安静如水的外表下,是怎样一颗汹涌翻滚的巨浪。没错,所有的曾经,都跟那个叫程雷的男生有关。
三、
他们相识在高一入学那天,几乎每个人都是父母陪着来的。但依依除外,她从小就是个独立的女孩,尽自己的可能独自完成每一件事。结束了所有繁琐的事情,该到教室集会的时候了。
程和夏成了同桌。程第一次看到夏,觉得她长得特别可爱,像个洋娃娃。
“喂,你在听什么歌呢?”程雷一边说就夺过夏手中的mp5。“五月天啊,他们的歌不错,就是人长得不敢恭维。”夏讨厌这种以貌取人的人,更何况这个男生还这么粗鲁无礼。
“嗯。”夏从程的手上拿走mp5,然后埋头听自己的歌,无谓的表情已经表现出这个小女生内心的反抗。当时,程觉得他身边这个女生很特别,具体什么原因,他也说不上来。
大多时候,夏都是一个人静静的干自己的事情。有时候听听歌,安静的看书,写作业,听课。而程呢,他是个不安分的捣蛋鬼,迟到早退,逃课,他样样在行。甚至偶尔的一次自习,大多时候都是跟后面几个男生说话,然后就在底下哈哈大笑,有时还会引来同学的怒视。所有,他是老师办公室的常客。夏看不惯这样的人,打心底里讨厌。
又一次程迟到了,刚推开门,就发现班主任板着脸。按照这个班的惯例,迟到的人要罚唱一首歌。这首歌夏记得很清楚,五月天的《突然好想你》。“突然好想你/你会在哪里/过得快乐或委屈…”.听着这首歌,有那么一秒,夏有种错觉,阳光洒在这个少年的身上,五彩缤纷,是如此耀眼。
“你唱的真好听。”回到座位后,夏递给程一张纸条,然后羞怯地朝程微微笑了笑。程第一次觉得,一个女生竟然可以笑得如此安静,如此清澈。
四、
下课之后,程问夏:“你为什么喜欢五月天?”“那你为什么喜欢逃课?”“逃课哪还有什么理由啊。”“喜欢五月天哪还有什么理由啊”,夏学着程的语气。“切,小丫头片子,别学大人说话”,程装成很成熟的样子。“哦,我知道了,大叔。”夏故意严肃地说到,然后埋头写作业。
程觉得,这么安静的女生也会如此调皮。
之后,程慢慢喜欢了上课,并不是爱上了学习而是喜欢盯着他身边的那个女生一直看,然后傻傻笑。偶尔两个人目光对视了,程就赶快移开他的目光,故作镇定地假装在冥思苦想一道数学题。等夏埋头写作业了,程又偷偷地将他的目光锁定在夏身上。
“你干嘛一直看我?”这次被夏逮个正着。
“丑八怪,”程装腔作势地说到。
“啊!!!”程突然叫了一声。夏在程的胳膊上掐了一下。这一叫引得全班哄堂大笑。看着程出糗,夏在私底下咯咯的笑个不停程故作生气地狠狠瞪了瞪夏,可这似乎让夏更加肆无忌惮。
再后来,他们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夏属于那种慢热型女孩。
他在操场打篮球,她就在旁边看着他打完球,她总是会上前递给他一瓶饮料。
每天早上,他都会给她带早餐,然后小心翼翼放进夏的抽屉里。
高中的情愫是这样简单而自然。
有时候,程和夏会去操场散步,会一起带着耳机听歌,去吃各种各样的小吃,大早上坐第一班环城公交,逛各种各样的商场。虽然大多数情况下,夏都是被欺负的对象。他喜欢逗她玩,可是夏享受这样的时光。在不知不觉中,夏在慢慢改变着。夏从来不知道,生活竟然可以过得如此快乐。在之前没有程的时光里,夏大多数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书,一个人看电视,安静地生活在她自己的小宇宙里,自娱自乐,简单而平淡。她从来没有想象过另外一种生活。可是,现在不同了。无疑,程已经进入她的世界,成为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在那些孤独寂寞不知所措的季节里,程就像一颗太阳温暖着她。而她希望自己永远是那珠幸福的向日葵,可以永远追随他的脚步。
这是上天赐给她的礼物。
她在等她说出那句话,四个字的。
五、
“你毕业后有什么打算?”躺在草坪上的程一边摆弄他的新发型一边说到。
“去看一场五月天的演唱会。”夏透过指尖细数阳光。“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夏追问,“保证你会不虚此行。”
看着夏认真而坚定的样子程故意皱眉,“那我就委屈一下自己,勉强跟你去喽。”
“那就说好了,谁都不许变卦!”夏拽过程的手,拉钩。
“想不到丑八怪还有偶像咧。”程拽了下夏的马尾。
“程雷,你去死!”夏一顿拳打脚踢。
“娘娘宽宏大量,小的知错了。”
“今天本宫就免你一死。”
夏也没想到,她会从那个安静的自己变成如今飞扬跋扈的自己。当然,这种“特殊”待遇,也只在程这里。具体喜欢哪个自己,夏也不知道。但她唯一确定的是,她现在过得很开心。
六、
可是夏还没来得急等来那个她梦寐以求的四个字,所有的一切都在即将升入高三的那个暑假戛然而止。
程雷要听从父母的安排去意大利了。
放学后,安静的走廊里,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夏在等,等他开口,开口说喜欢她,要跟她在一起,然后拥抱她。她准备了一大段话。她想说,可不可以为她留下来,她想说,他一直是她的太阳,没有他就如向日葵没有阳光,她会死掉的!即使他离开了,她也愿意一直等他,只要他可以坚定自己的执着。可是两人始终一个字都没说。闷热的空气里犹如安装了定时炸弹一般。
“胆小鬼!程雷,我讨厌你!”夏哭着跑下楼去。
七、
程临走那天,夏偷偷跑去机场送他。看着他下车,进入大厅。然后一步步进入登机口,夏的眼泪突然汹涌而出。她快步跑上前,对着程远去的背影喊到,“程雷,我喜欢你。”
她怕,犹如流星会在瞬间消失一样,错过她的幸福。可是,一切都太晚了。夏的声音消失在喧闹的人群中。程真的走了,永远的离开她了。
所有的快乐,在这一刻,全部结束了。
她恨程,恨他突然地冷漠。同时也自己,恨她所谓的自尊和面子。
在青春期里,或许我们认为自己足够坚强足够自信,刀枪不入,无坚不摧。但当事情来临时,你会突然发现,你的坚强不堪一击,所有的坚韧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你还是会为很多事情流很多很多的眼泪。你明白,你所经历的还很少。你所谓的勇敢只是自以为是,只有很多的经历才会给你勇敢的自信。
在痛哭之后,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将所有的精力投入到学习中。除了睡觉,吃饭,就是看书,做题,测试。偶尔也会记日记。当然,自那以后,那个人的名字就再也没在她的日记里出现过,吝惜到一个字也不愿意提。
夏的高三生活在一次次的考试中已度过大半。
高考,终于来到了。以夏的成绩,上重点大学没问题。事实也确实如此。
八、
录取通知书下来的第二天中午,夏在房间收拾东西。夏准备去五月天的演唱会。虽然,那个人已经不在身边了,可又有很么关系呢,至少,她还有五月天。
八月的青岛是座美丽的城市。傍晚的阳光温暖而舒适。场区门口已经挤满了从各地赶来的粉丝。夏买了根蓝色荧光棒。终于,进场的时间到了。夏在前排,和别的三五成群的人不一样,她是一个人。这一次,她终于看到了她梦寐以求的五个男人。她的激动不亚于任何一个尖叫的粉丝。
“相信的/都忘记了/只记得这首笑忘歌/那一年天空很高风很清澈/从头到脚趾都快乐/我和你都约好了/要再唱这首笑忘歌…”
夏听着这首歌,夏流泪了。所有的委屈和思念在此刻土崩瓦解。那个曾经让她笑让她快乐的少年,现在又在哪里呢?她放不下他。
不知所措烦人她在茫茫人海中,似乎是走丢的小孩,她泪流满面。
就在那么一瞬,她的目光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她简直不敢相信。怎么可能呢?但那双明亮的眼睛告诉她,没错,就是他。
一个男生,如果要想找到心爱的女孩,在现在这个社会,并不难。
程穿过人群走到夏的身边。程无时不刻不在等这一天的到来。
“傻妞,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他揽过哭得稀里哗啦的夏说。夏在程的怀里哭得像个泪人,释放着她所有的思念和委屈。
当然,程不会告诉夏,他的离开是因为夏的妈妈找过他,让他不要再打扰自己的女儿。因为,此刻,一切都无关紧要了。
然后呢,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