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座岛屿在那里,有棵树在那里,有个人在那里。没有靠近,也不会遗忘。因为,一直在的感觉牢不可破。就算时光流转岁月无情,心里有就是在了。
第一次听你说,夹竹桃。那条溪两岸原本就开满桃花,所以叫桃溪。后来种上了夹竹桃,只开花而不结耔。你说,它不是桃。查找一下,原来如此:花似桃,叶像竹,一年四季,常青不改。从春到夏到秋,花开花落,此起彼伏。迎着春风、冒着暴雨、顶着烈日,吐艳争芳。它占领了穿城而过的溪流。那日我去看它,只见一树的绿叶葱茏。
最近怎样?你说,“匀速也是一种静止。没有加速,没有变速。生活大抵如此。”我笑了,学化学的人也精通物理?自然科学本是相通的。原本学画画的人,神差鬼使地学了化学。后来又舞文弄墨。这中间,有多少是相通的共性,多少是离奇的巧合?其实我们都懂:匀速不是静止。一旦被生活拖上了轨道,再也停不下来。
我去过你的城你的云河谷。一个人到溪边,桥上,找不到一点熟悉的样子。二十年,一座城的变化可想而知。找不回青涩的自己,这座城也永远告别了它的破旧和沉闷。却不是,我心里的那座小小的城。
所幸还有写诗的你。你的蛙声,月色,桃花,雪意。问你一座山,说不出那座山的名字,只是描述,问你知不知。“你说得好抽象,我们这里的山都很高,山上都有一座庙,庙里都有几个和尚的。”爬山时的每一次拐弯,都觉得有冲下悬崖的危险。直到山脚下的房子都小得像盒子,碧水绿田呈现在眼前,呼吸着山上的空气,心里的花朵就开了。对了,那座山叫碧云岩。
你说常常喝醉。有那么空旷的夜晚那么多的寂然,惟有喝酒。能不能取一段月色,用来下酒,写诗。今天,谁还会对着故乡的一畦麦田由衷慨叹,在雨后的山间去寻觅一席飘渺的青衣?
我博客里的朋友说,为什么在你的眼里,什么都是诗,在我眼里都是沙?流沙也是美的。明知它瞬间流逝,偏要握紧一小段它的美。 2009.12.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