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们70后、80后、90后一起读过的小学课文,继续一起回忆难忘的小学语文教材第八册吧:
小足球赛
这块空地真是赛足球的好地方。放学以后,孩子们又来到这儿。他们分成两拨儿,把书包和帽子堆起来做球门,就拉开阵势赛起来。小弟弟小妹妹被吸引过来了,路过的大个子叔叔也坐到场边,欣赏他们这场球赛。
看那个留平头的小守门员,他警惕地注视着前方,膝盖磕破了也毫不在意。他戴着皮手套,分腿弯腰,上身前倾,真正的守门员都是这样的。守门员后边站着个腆着肚子的小男孩。他好像是候补的,一心想着快点儿让他上场,好显一显身手,扑住几个险球。
守门员和观众都望着远处的场地,可见双方队员正在那儿拼抢。那个戴红帽子的小女孩生怕别人挡住她,往外探着身子,眼睛盯着远处。坐在她旁边的红领巾伸直了脖子。那个扎蝴蝶结的女孩索性站了起来。搂着小弟弟的红领巾可能来迟了,他坐在最边上,也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局势的发展。不知谁家的漂亮的白狗跟主人一块儿来了,它对球赛没兴趣,正卧在场边闭目养神呢。
那个抱着洋娃娃的小女孩跟别人不大一样,腰挺得直直地,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好像谁胜谁负都跟她不相干。旁边的那个戴风雪帽的小男孩却显得挺紧张,也许是头一回看到这样激烈的球赛。
对这场球赛最感兴趣的要数那位大个子叔叔了,他面带笑容,看得津津有味。孩子们踢得太精彩了,也许引起了他对小时候踢球的美好的回忆。
趵突泉
千佛山,大明湖,趵突泉,是济南的三大名胜,现在单讲趵突泉。
出了济南的西门,在桥上就看见一溪活水,清浅,鲜洁,由南向北流着。岸边的垂柳倒映在水面,上下都是绿的,幽静极了。这水就是从趵突泉流出来的。假如没有趵突泉,济南会失去它一半的妩媚。
沿着小溪往南走,就来到趵突泉公园。一个开阔的泉池,差不多是见方的,占了大半个公园。池里的水清极了,游鱼水藻,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泉池中央偏西,有三个大泉眼,水从泉眼里往上涌,冒出水面半米来高,像煮沸了似的,不断地翻滚。三个水柱都有井口大,没昼没夜地冒,冒,冒,永远那么晶莹,那么活泼,好像永远不知疲倦。要是冬天来玩就更好了,池面腾起一片又白又轻的热气,在深绿色的水藻上飘荡着,会把你引进一种神秘的境界。
池边还有数不清的小泉眼。有的不断地冒泡,均匀的小气泡连成一串,像一串珍珠随着水流摇曳。
有的要隔一会儿才冒出十来个气泡,只见气泡轻快地往上蹿,好像你追我赶似的。有的半天冒出一个气泡,那些气泡比较大,大多扁扁的,一边往上升一边摇晃,碰着水面就碎了。在阳光照射下,大大小小的水泡五光十色,没有哪一种珠宝能比得上。
旅行家树
在非洲腹地的布隆迪共和国,我们住的一座洁白的小楼门前,有两棵翠绿的大树。它们不同于一般的树,没有枝丫,树干挺拔而修长,只在顶上长着一簇长长的坚硬的阔叶,整齐地排成一片,像一把展开的羽毛折扇,又像孔雀正在开屏。
在非洲别的国家里,不少华丽的住宅或别墅门前也栽着这种树。有了这种树,那些建筑仿佛增添了不少幽雅的情趣。我还以为这种树只能在阳光明媚、土壤肥沃、雨水充足的地方生长,后来有一次在沙漠中旅行,发现这种树竟然也生长在茫茫沙海之中。在黄沙的衬托下,它越发显得翠绿,充满了生机。
我问非洲朋友:“这叫什么树?”
非洲朋友仰望着那翠绿欲滴的阔叶,回答说:“它的名字很别致,叫旅行家树。”
“为什么叫旅行家树?”
非洲朋友解释说:“这种树原来生长在沙漠里。人们在沙漠里旅行,受到热沙炙烤而干渴难熬的时候,要是遇到这种树,只要用刀子在它身上划一道口子,它就会流出清香可口的汁液来让你解渴。它是沙漠旅行者的朋友,所以叫旅行家树。”
我再抬头仰望这旅行家树,不禁肃然起敬。
它出生于贫瘠荒凉的不毛之地,给跋涉沙漠的旅行者以甘泉般的希望。它移植于繁华富丽的通都大邑,给观光非洲的旅游者以土色土香的情趣。它造福于人,并不因环境不同而改变品格。
离开非洲时,我曾想带回一株旅行家树的幼苗,移植到自己的庭院里。但是我没有这样做。我想:倒不如把旅行家树的品质移植在自己的心中。
古井
我们村的东头有一口古井。井里的水清凉可口,村里的人都到这儿取水。古井像一位温情的母亲,用她的甜美的乳汁哺育着她的儿女。
古井离我们家才十来米远。每天从晨光熹微到暮色降临,取水的人络绎不绝地从我家门前走过,桶儿叮叮当当,扁担吱悠吱悠,像一支支快乐的乡间小曲。门前的路面湿漉漉的,老是像刚下过一场春雨似的。
我们家的邻居是一对年过六旬的老人。男的是个老d员,在抗日战争时期腿负过伤,走路一瘸一拐的;女的又矮又瘦,身子很单薄,简直像一阵风能把她吹倒似的。老两口只有一个女儿,在外地教书。
乡亲们见两位老人用水有困难,这个帮着挑一担,那个帮着提一桶,老人的水缸总是满满的。两位老人多次表示,要给帮他们挑水的人一些报酬,可是谁也不肯接受。
“日子长着哩,俺们不能总让大家白出力气啊。”老两口带着歉意说。
“那口古井给人们出了多少力气?可它从来没跟人们要过报酬。”乡亲们总是这样劝说两位老人。
多好的古井啊,它不仅为乡亲们提供生命的泉水,还陶冶着乡亲们的品格,使他们懂得应该怎样做人。
峨眉道上
前面没有平坦的路了。所谓路,就是用一块块两尺见方的石板接连起来的阶梯。我们一步一步向上爬,非常吃力。停步仰望,只见石阶像一架天梯,竖在前面树木葱茏的陡坡上。我们的旅程,就是要攀登这架长长的天梯。
在途中,我们遇到了十几个背竹篓的人。他们把竹篓靠在路旁岩石上,站在那儿歇息。走近了才发现,每个背篓里都装着一块大石板。背着石板攀登天梯,可真了不起。
我问他们,往山上背石板做什么。一位长者指了指脚下的石阶,操着浓重的四川口音回答说:“干这个!”
“铺路?”
他点了点头,告诉我说:去洪椿坪的那段路被山洪冲毁了。他们在十多里外开山取石,凿成了石板,背上山去重铺冲毁的路。
他们是给峨眉山铺路的人啊!
峨眉山光是游览路线就有200多里。铺这么长的路要多少块石板呢?几万,几十万,还是几百万?这数不清的石板,不都是这样一块一块背上山来的吗?山路这样狭窄,不能用机械,只有靠人工。想到这里,我内心感到一阵愧疚。我们走在别人铺的道路上还嫌吃力,而铺路的人,把一块块石板背上山,铺成路。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们默默地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汗,全是为了别人的方便。如果没有他们的辛劳,没有他们的牺牲,就没有这用石板砌成的阶梯,就没有脚下的路,也就没有游人的欢乐。
啊,默默地付出辛劳的铺路人啊,你们是真正的无名英雄。
苦柚
金秋十月,故乡的柚子熟了。
旅居海外的伯父带着十五岁的女儿从遥远的南美洲回到了浮云镇。
第二天一大早,堂妹就嚷着要我陪她去买柚子。
“去,我也去。”伯父笑着说,“她没见过柚子,我也四十年没吃过柚子了,我们都得了思柚病。”
正是柚子上市的旺季,一筐筐黄澄澄的柚子摆在街道两旁,卖的人在吆喝:
“卖柚子,好甜的柚子!”
“先尝后买,不甜不要钱!”
我们东瞧瞧,西看看,不知买谁的好。
往前走,来到一个卖柚子的小姑娘跟前,她大约和堂妹一样年纪。红红的脸蛋上印着两个浅浅的酒窝,胸前,别着一枚中学校徽。她安静地坐在那里,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出神地盯着打开的书,看样子她早已忘了自己是卖柚子的了。
“多少钱一个?”伯父指着她那筐又大又黄的柚子问。
“一毛。”
“这么便宜。”
“今天是星期天,我帮妈妈卖柚子,她说自己家的,卖便宜点。”
“这是什么柚子?” 伯父又问。
“这叫棉花柚,个儿大,其实里面的肉不多。”姑娘合上书,郑重其事的说。
伯父的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接着问:
“甜吗?”
小姑娘害羞地摇摇头:“有点苦。”
伯父有些激动:“好,我买十个!”
“十个?”小姑娘睁大眼睛望着老人,仿佛没有听清他的话。
“是十个。”
“您要带到很远的地方去吗?”
“是的,我住在圣地亚哥,你学过地理吧,智利,在南美洲,太平洋彼岸,离这儿有一万多里呢。”
“少买一点吧。”
“为什么?”
“这种柚子确实不大好吃,苦味很浓,人们都不喜欢。”小姑娘站起身来,接着说:“再说,你好不容易从国外回来,要把家乡的柚子带到外国去,应该买点好的,甜的。”
“你说得很对。”伯父拉着小姑娘的手,连声说:“孩子,凭着你这颗善良的心,诚实的心,苦柚子也会变甜的。”
小姑娘腼腆地笑了。
“这筐柚子,我全买下!” 伯父说着更加激动了。
我和堂妹打开旅行袋,把一筐柚子装了进去。
堂妹付完钱,伯父把一张崭新的一百元钞票塞到小姑娘手里说:“祝你幸福,好孩子!”
小姑娘说什么也不肯要,把一百元还给伯父,提起空筐,飞快地消失在人流中。
周围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他们用惊奇的目光注视着这位海外归客,同时啧啧称赞。
秋阳高照,映红了美丽的山乡小镇。回家的路上,我和堂妹提着沉甸甸的旅行袋,一边走,一边听着伯父意味深长的赞叹:在这个世界上,金钱可以买到山珍海味,可以买到金银珠宝,就是买不到高尚的灵魂哪!
苦柚,那一袋苦柚,将永远留在我的记忆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