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年她的生日,我都想起和她第一次见面时江城冬日空气里刺骨的寒冷,或许正是那样的寒冷让我们彼此对温暖有了渴望。这个姑娘又长了一岁,但她还是那么傻傻的,傻傻地继续跟着我,甚至傻傻地被我骗回青海。
那一年我们闹分手,她说要用一次独自远行来彻底放下这段感情。我送她去武汉站,不知她要去哪里,只是接下她给我写的诀别信,我想这该是最后一面了。几天后,阿妈从青海给我打来电话,说想给她买身衣服可她死活不要。哦,原来她独自远行的目的地是青海我家。那一天,是阿妈带她去逛六月初六的庙会。她说,我们分手以后恐怕再没机会见阿爸阿妈了,她想最后再去青海看看他们。武汉到青海,20多个小时的火车,一个女孩子千里而来,只为和“前男友”的父母告个别。那一刻,我决定重拾这段感情。
我和她最早的交集发生在我们俩还不认识的时候。2008年3月22日晚,我邀请刘道玉先生在武汉大学人文馆演讲,那一天的武大,万人空巷。所以,同时举行的武汉大学话剧社十周年庆典大戏就冷场了,据说只有不到十个人到场,而那场活动的组织者正是她。我们用各自最钟爱的文艺范儿有了人生的第一次交集,不曾想到,之后的很多年,却要共同面对柴米油盐,还有生活中挥不尽的尘埃万千。
今年夏天,我邀请美国蒙大拿州立大学Phil魏伦教授、李桦教授、李祥妹教授来家里做客。我问她要不要从长沙赶回来参加,不出预料,她从单位请假赶回青海,只为见这些学者一面,第二天又飞回长沙。那时候她刚从日本东京回来,疲惫至极,可她还是赶回青海了。没错,在生活的琐碎中,在创业的压力中,我们还是尽力保持着当年的文艺范儿,保持着对知识的敬畏,对文化界朋友发自内心的亲切感。
两个月前,她彻底辞职回青海的时候,我仔细回想这么多年来和她一起走过的路。想起那年在长沙机场送她去德国法兰克福出差,看着她脸上的欣喜,我在心底发誓,要努力让她去德国读博。讽刺的是,我不仅没能送她去德国读书,还把她骗回青海放牛了。
我们是夫妻,要一起面对生活的难;我们更要做情人,有永远不褪色的爱恋,还要有像第一次见面时彼此感受到的那种暖。
达令,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