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的时候吃点好吃的,喝点平时喜欢的奶茶,朋友聊聊陪陪,都会缓解不少,旨在舒缓情绪,要不就破口大骂,骂完就觉得内心十分干净,污秽之物已破口而出,大哭一场也行,无论如何做完一系列宣泄情绪的事,仿佛内心都舒坦不少。
最近在追韩剧《请回答1988》,一部很多年前就爆火的韩国生活剧,没有韩式玛丽苏,也不是腥风血雨的悬疑烧脑,人人都是主角,都在努力活着,在表达亲情,友情和爱情时,并没有过多的诸如“欧巴,撒浪嘿哟”等的言语,而是融入细节的行动中,或许这更贴切于大多普通人的含蓄表达方式。
剧中奶奶去世后,原本脾气暴躁的宝拉姐用平和的语气分别电话通知了妹妹德善和弟弟余晖,三人回到奶奶家,整个丧礼像是在办婚礼,喝酒聊天打牌,德善很失望,而且大伯在美国也没有回来,待宾客离开,大伯回来后叫了德善父亲一声,大家才抱头痛哭,像是家长回来了一样,原本克制住的悲伤终于绷不住那根弦。
或许亚洲人的含蓄都大抵相同,泰国电影《姥姥的外孙》中姥姥看似不平等的爱,实则也是尽量达到尽大限度的公平,对阿安的偏爱也并不在言语,藏在心头,在得了癌症依旧起早坚持卖粥的细节中,也在每次陪伴都发自肺腑的笑声中,奶奶去世后,难受在于电影首尾呼应的清明祭祖,在于石榴开花结果到落地的前后对比。
随着年龄的增长,有时候越来越无法哭泣,眼泪这种东西像是得到了某种意义上的封印,就心里堵得慌,却无法痛哭,因此特别喜欢那种刺激感比较强烈的东西,喜欢看一些能让自己无论是哭笑都能酣畅淋漓的电影,在欢乐谷体验了冲上云霄的过山车后整个人都轻松不少,因此哭泣成了一种表达情绪的奢侈品,能哭就放声哭吧。
子婕有严重的抑郁症,谈了一个接一个男朋友,一次又一次吃重复的药,在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情况下不断换工作,工作时看起来非常正常,没有人察觉到异样,除了她自己以及她的医生。
有段时间她特别喜欢跟我通话,说又失恋了,男朋友不理她了,讲家里的琐事,工作的不顺,甚至有时候电话就那样打着不说话,肉眼可见通话分钟数字增加,她关了麦,在自己哭泣,有时候实在没办法,在电话里泣不成声,也不知道为什么哭,好像是因为失恋,但上次已经用过这个理由了,又可能是因为从小缺少母爱,极度匮乏的关爱,觉得自己长这么大不容易,但好像这个借口也跟我讲过,总而言之她一定要为自己莫名其妙的难过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大家都说她太闲了,要去找工作,别考研了,于是她换了一次又一次工作,不是工作上她能力不够,相反她能力出众,老板也不理解她干的好好的怎么突然提出辞职。但她说是因为病情,总不能每次都来大姨妈,跑到厕所也不知道为啥稀里哗啦的哭一场,然后快速收拾好,补完妆又继续上班,扮演一个正常人。
她爸爸的活她可能是没有男朋友陪,因此她又一次又一次的换对象,最久的这个叫小耗子,跟她年龄跨度有点大,但她说很舒服,他在的时候她没有任何的难过。但他并不是一直都在,他也要工作,他不在的时候,难过这个魔鬼又乘虚而入,吃药可以缓解但并不能根除。
我已经有一年没有联系她了,或许她好多了吧,因为只要她找我就是她难过无人问津。我也不敢去发消息询问。
雨樱是我以前的一个笔友,那时候还流行交换信件和明信片,每次学校收发室里,谁的名字最多就表示谁最受欢迎,尽管后来社交软件多起来,很多人也不再喜欢这种时间上的等待,总是希望发了消息对方立刻能回,没有回复或者回复晚了就代表对方不在乎了。
后来有了各自的微信,也不再互寄明信片,在癌症与抑郁症双重折磨下离开了,来自她家长的微信,发了一段文字后就删除拉黑了,断了笔友们的念想,不知道是难过还是什么,就觉得都少了点滋味,提笔写字时感觉不知道要写什么,放下笔又想拿起来。
好像真正的难受并不是大起大落的哭泣,相反可能真的就是不知道该做什么事好,知道很多大道理,但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就觉得一切哲理都只是哲理。
今天一觉睡到12点,醒来突然收到消息轰炸,还是很久都不怎么发信息的群,看见熟悉的群名字还以为是有惊喜,毕竟这个群很少有失落。直到看到泰星OM去世,躺下又睡,再次醒来,他真的没了。
或许只有追星人才懂得这种感受,陪伴我七年,对别人来说可能更久的光突然意外的没了。在期间也是收获一些可能比某些亲戚还好的自己选择的家人,互相鼓励前进。
大家都开始回忆以前美好的点滴,此刻的分享都成了悼念,有人准备去参加追悼会,送花圈和参加火葬仪式,还有帮忙处理后事。
也许,他化成了风雨和阳光继续陪伴大家,但他也确实不在了,不知道是难过还是啥,但生活也还是要继续,某些东西都压在身体里,继续扮演各种诸如成年人之类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