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那一巴掌下来了,没舍得打,你说我去还是不去?”,“谁让你不听我的,去复读个什么鬼,你看看现在我都不想说你,不去干嘛,在读一年,你说你都多大了,不想说你了怕说多了你又抑郁,去吧,去见见世面,见见大城市,事情都发生了还能有什么办法,谁让你当初不听我的。”
南方边陲的小村庄的傍晚,天空压的低沉,旁边的小柴堆遮住了半边落下的太阳,但是还是遮不住那余辉,扑张似的撒在了柴堆前站着的小女孩的身上,此时的小女孩手里拿着电话,呆愣的站着,眼神迷离的看着前方高山挂着的落日旁的大树,神情凝重,是不该有的十八九岁青春女孩有的绝望,这个女孩就是97年的叶银,普通的脸上透着一丝绝妙的轻盈,稚嫩的脸旁又透露出了一缕独特的气质,在落日余晖下的照映下,修长的身姿把她自认为的普通完全的退却,成了一个简单却又烦杂不一样的美好的青春女孩,完全的描绘出了小说中“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黄昏中的新娘,丁香姑娘般美好的女孩子。
就这样,一通电话后的叶银决定抛开这里的一切去往,那个从小听过名字的滨海城市,那个好友可晓晓一直想去的城市--大连。
出发,人生中第一次买机票,人生中第一次去省城,都是自己一个人完成的,对于一个从小在农村长大的女孩子来说,已经是足够的幸运和被眷顾的了。收拾行囊,家里乱成了一锅粥,好友亲人都担心简单的自己被丢被人骗了,出发前多次,妈妈老讲:“隔壁村的那个张某某,一个人去大城市上大学,在火车上和她爸妈讲了最后一句话就消失不见了,你可不能这样,要保护好自己,别傻傻的被坏人下药骗丢了。我和你爸卖地才凑的这机票钱就怕你火车上来回颠倒走丢了,你去飞机场可别瞎跑啊。”
叶银妈妈是典型的农村妇女,一生没出过远门,所有心血都放在了孩子身上,年轻的时候和丈夫闹过无数次离婚。确终敌不过把所有的爱和自私都给了自己的两个女儿,农村妇女对孩子的爱便是表现在平常里都舍不得别家孩子碰自己什么吃的喝的,一丁点都计较到不行,却把所有都就给了自己的孩子。
我们言归正传讲道了叶银的出发,因为爸爸妈妈是农民不知道怎么坐飞机出远门也出不起路费的缘故,让大女儿陪同,大女儿又因为工作的缘故,把妹妹的上学注册交给了订婚的男友。
还是边陲小镇的村庄里,清晨,百年嘈杂的鸣叫着,不知道是低语还是歌唱,伴随着山间的宁静,八九月份本该是干热郁闷的,在叶银家的这个村庄里却没有那么一说,冬暖夏凉,一年只有两季,活脱了是桃花源记里的世外桃源,顺着绿树从隐的一条小道下去我们可以看到无数鲜花映蕴而来,颇有黄四娘家花满溪的场景,而夹杂在鲜花之中的水泥地小路,走两步便是叶银家的大门口,此时的叶银妈妈正把一个粉色的行李箱狂妄的抬到了肩膀上,呲牙咧嘴的笑着,手脚的慌乱和语无伦次的表达却掩释不出内心的悲伤,嘴上说着:“不让你念书,让你学学你那俩发小,打打工,谈个恋爱,找个有本事儿的男人嫁了,多好,你看看你现在,念个破专科也得去地图上很远的北方,还乘坐的是飞机,得瑟了,长本事了哈。”
身后的叶银没敢出声,自己不听话复读了却又没本事把书念好,但一心只想念书,糟蹋了父母的钱,却又失败着。
走在去往乡镇坐车的路上,路旁的竹叶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低吟着,似乎在暗示着这个世界的黑暗和不平衡。也间接的突出了叶银的失败,在失败中挣扎的心境。
走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乡间小路,来到了乡里的公交车旁,妈妈不顾两边商店的人,大扯着嗓门说道:“老二,快点,快点,慢吞吞的,出去要照顾好自己,一定别被坏人骗了,也别被人下蒙汗药,注意多吃多穿,不要丢就行。”粗鲁的语气却显示不出她对女儿的关心,大嗓门的分贝迎来了熟人的搭话:“哟,这是去哪上学啊,这么隆重。”
妈妈骄傲的说:“去大连啊。”叶银低着头,脸红红的,脸埋在了刚从男孩儿头型长成标准女学生短发里,听着妈妈和路人甲乙丙的搭话里,小乡镇的小,足以让流言蜚语传遍,所以叶银毫无理由的成为了小乡镇里那谁谁家的孩子,念个破烂专科去到了遥远的东北,还坐飞机去的,真糟蹋,他家怎么这么倒霉,养了这么糟心蠢笨至极的孩子。而她的妈妈还傻傻的不知道。
乘坐着乡间去往小县城的客车,车上的师父和叶爸爸是熟人,也用冷嘲热讽的语气和叶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嘴上顺着:“去大城市,不错啊,你爸妈以后得幸福了。”一边又不忘悄悄打探着叶银是去哪的大学,因为小地方的孩子出远门上大学不是重点就是985,211,除却这三种情况外,是没有谁家孩子会离开省内的,而叶银大概就是这21世纪的例外吧。在这个贫穷差距巨大又不忘说进步的新中国里,她算是面临着巨大的新挑战的代表了,这个挑战不是50、60那个时候旧中国的饿死人年代。也不是70、80面对着一切从新改革开放的新时期的未知和冲撞。更不是00后面临的充足骄傲和所有物质的美化。它是一个跨世纪的90后,它面临着这个世界饱和而插足不了的尴尬,它在80和00后的处境之中,度过了00后年幼无知的傲娇,又被成年饱和的80说不上的挤压着。
它的出生伴随着新中国的所有政策变化的改革,独生子女的政策,先发展城市在带动农村的扩展等等,造就了开始的轻微留守,殊不知其实留守儿童从90后就开始了,无论农村还是城市,而叶银这一代就是这样子的孤独、骄傲和伪装着,却又活的超级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