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带女儿参加亲子活动——感念师恩主题手工制作。活动结束,主持人附赠一张贺卡,希望小朋友写上祝福语,送给她最喜欢的老师。女儿尚小,学龄两年整,却有缘结识了不下两位数的老师,或活泼有趣,或教养有素。每一种遇见,都感恩不已,生活上贴心照顾,学习上勤勉教导,品德上用心雕塑。回想起自己二十余年的学生生涯,每个阶段都有幸遇到好老师,才得以一路被冠以好学生。然而,最难忘的还是研究生遇上的导师,因为学业已毕业,却一直还在引导人生。
初相识,套路接二连三
素未谋面,第一次接到导师的电话,来自骄阳似火的七月的广州,我还在家里享受大学毕业后的最后一个暑假。通过电话线传递来的商量口吻自带威严:建议我尽快去所里报到,因为教研室有出海任务,想让我参与其中,尽快融入研究氛围。电话两天后,我就出现在导师办公室,高大的身材,又长又圆的脸上,戴着厚厚的眼镜,教授既视感爆表。他看到我,一脸笑意,似乎是对我听从他的意见,提前结束假期这件事非常满意。他说,理论上你已经是我的学生了,但程序上你还是得去面试一下。毫无准备,猝不及防,还好顺利过关。面试后,一个学生模样的同仁,特意过来跟我说,我报考的也是你导师,可惜他这届只收一名弟子,而你考研成绩甩了我几条街。明知道他不是来求安慰的,看着他略带失意的脸庞,还是生了恻隐之心。但内心还是窃喜,毕竟师生缘,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提前一个月开始的研究所生活,让我基本了解了接下来三年的研究方向。正式入学前,我像所有研一学生一样,正展望着前往首都学习基础课时。导师再次不按常理出牌,他建议我留在广州学习基础课,因为这样可以一举两得,基础课不落下,毕业选题也可以同步进行。才不到一个月时间,又提建议,美其名曰“建议”,商量余地为零。当那个学生开启北京“天高导师远”的学习生活时,不知道是否还羡慕我这个曾经被相中的留守研一新生呢?
在广州的一年,为了修完所有基础课学分,我像个走读生,一三五中山大学,二四暨南大学。人生地不熟,一有空我还是愿意待在教研室,偶尔会去汇报我的学业。导师貌似特别宽待我这个新生,毕竟还有一堆师兄师姐在冲锋陷阵呢。在这样宽松地环境中自由、自主学习,对于不能去北京这件事情,也不觉得遗憾。唯一遗憾的是,这一届的新生我认识的寥寥无几,因为导师又一次不按套路出牌。在我的同届同学刚从北京回到大本营广州时,我又一路北迁,地标:上海。
原来,每一次套路,都是用心良苦地希望学生:在该挥汗如雨的年纪,不要虚度时光,更不要安于现状。
近接触,科研身心两忘
上海的两年学习生活,我开始真正接近了科学,也真正领会到科研工作者的治学精神。教科书式的献身精神,栩栩如生,并无浮夸之词。作为科研带头人,导师开始了空中飞人的生活,见面次数并不比研一时候多。在同一个学院,同一层楼,汇报工作多数也只能是电邮方式。周末和节假日反倒成了他固定的办公日。我常想身在其位,他有自己的光环与骄傲,但更多的是默默地牺牲家庭与生活的无奈。那时候他的女儿正处于中学时期,大教授却无暇辅导自己女儿,当然也许基因强大,女儿足够品学兼优,但至少陪伴是有限的。但凡他不在奔波途中,教研室的灯光都亮着,夜晚如此,周末夜晚也是。他希望自己的学生可以严格要求自己,好好珍惜上学的时间,真的体会到研究的乐趣。
有一次闲聊,导师的一句玩笑话,让我也感受到了他的脆弱:“外星人在我的右手臂种下了一颗火星”。就这样一句诙谐的语言,就这么轻描淡地带过了十几年来屡次折磨他的疼痛。面临手术风险的抉择,我读出了那么一丝丝的心疼。
这世间,所有的光鲜与荣耀的背后,是不为认知的艰辛与隐忍。
毕业后,能量光芒万丈
硕士毕业前,因个人原因放弃直博的机会,导师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但未曾过多挽留。四处求职时,还多次电话关心,希望可以帮我继续留在科研院所,都被我婉言拒绝,是因为恩情已重,不想再负重前行。
工作后,经常在电视和网络上看到导师正能量满满的报道。虽然科研大道没能一路走到底,但从导师身上习得的品质与本领却将受益终生。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大致如此。
导师说,他生逢好的时代,很幸运地走上了海洋地质研究这条道路,让他感受到了常人体会不到的酸甜苦辣,也观赏到了常人看不到的美好风景。
欲带其冠,必承其重,不是谁都有足够的光环将“海底两万里”的科幻照进现实的。
人生路,漫长修远。也许你也毕业,但社会这所大学,更需要人生导师。愿你我亦师亦友,结伴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