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是在二零零一年来到世上的 那一年非典刚好横扫中国 她伴随着一场灾难悄无声息确是平安的抵达了。当婴儿的那几年里 是没什么清楚的记忆的。但也不是全然没印象的 家里好像是卖蘑菇的 妈妈会每天把自己绑在背上一起带到集市上 一般她是很乖的。但是有一次好像不小心没有防范的就拉了一地的排泄物 当时无知也就无畏 只是 天道有轮回。在能走路会说话之后 有些事情不会轻易被消去 所以顾卿一直在纳闷自己的记忆怎如此之好 到现在都还记得一些糗事 一些让人情不自禁以头抢地的 不想再面对的往事。
顾东的存在 也是在……几年之后吧。反正妈妈说顾东比她小两岁 是弟弟。说实话 她对弟弟没什么概念 只觉得他约莫也是个人 一开始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谁知道他会这么恶劣 三岁就开始跟自己抢东西 动辄就对自己拳脚相加 本来顾卿是打算与这个弟弟和平共处的 如今看来 人不可无傲骨 做人要有尊严。顾卿开始了保住自己地位的日常。
晚饭进行中 顾卿耳清目明 死盯着眼前的糖醋排骨 一双飞筷打算夹起一块 此时 万恶的顾东突然叫了起来 “妈,我要吃二姐吃的那个。”顾卿目眦尽裂 刚想反驳就听见妈妈骂了顾东一句 “要吃自己夹,碗里又不是没有了。”他顿时蔫了。第一回合 顾卿胜。
顾卿有点儿小心眼 这是她自己很早的时候就有的意识 只是 那时她还不知道这叫小心眼儿 她只是觉得自己这样约莫是不对的。
“顾卿,等等我。我跟你一起走。”顾卿正兀自走在路上思考未来的日子该怎么办的时候 熊小幸叫住了她。顾卿停住 歪着头看她 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有事吗?”
“没,就是你怎么一个人走?我今天刚好顺路,想跟你一起走。”
【啊 是这样。】顾卿在心里点了点头。她跟班上人并没有什么亲近的 所以熊小幸找她一起走很奇怪。【原来每件事情都有一定的理由。】她想清楚了之后就抬起脚继续往前走 也没有理熊小幸 她觉得她自己会跟上来的。走了很久之后 意识到旁边并没有人 她皱了皱眉 疑惑的停下。转头发现熊小幸还在原地没有跟上来。看见她回头 熊小幸高高兴兴地跑了过来。
“你都没有叫我,我以为你不要我跟你一起走呢。”
顾卿“唔”了一声 说了句“不好意思” 她不知道还有这种游戏规则。
“没关系。”熊小幸欣然接受了她的歉意 腼腆地笑了一下。她们两个就这样并肩走着 此时夕阳还未没入地平线 有些事情对于有些人来说难能可贵 对于另外一些人 却是平常之景。
一路上都是熊小幸在开话题 顾卿大部分时间都在神游 偶尔捕捉到几个关键点就适时附和或笑上几声。很多年之后 她知道在与别人谈话时走神是不尊重他人 即使知道 她依然会在跟一些人谈话时看似精神集中实则目光涣散。 但每每想起这次相伴同行 想起两人之间不甚紧密的交谈 想起那条小路那抹残阳 总会带些遗憾。
但是此时的她正试图凭着自己平时的观察 拼凑出一个不很清晰但特点鲜明的熊小幸。顾卿在班上不喜欢说话 她在心里常以旁观者自居 是在哪儿听到过一句“旁观者清”。她印象里的熊小幸 是憨态可掬的 眼神干净的 笑容傻傻的 像一只不谙世事的小熊一样的。顾卿很喜欢这样的人 但同时又在心底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与鄙夷。一个人真正的无邪是有条件的 未过保质期 或者在长久的时光里 始终有一个人为你挡着漫天杀雨 日后失去屏障的后果很残忍 要么脱胎换骨 要么万劫不复 无论是哪一种 总归是不快乐的。那时的顾卿并不懂这么多 她只是不自知地用带一点高高在上的目光审视着同龄人 甚至是大人。
“你不开心吗?怎么看起来很痛啊?”
顾卿的魂儿被拉了回来。【很痛?我看起来很痛?这词儿不对啊。】
“我看起来很痛?嗯,是……痛苦吧。”顾卿忍不住纠正了她。
“啊,有什么区别吗?”
“痛是指身体会痛,但痛苦是指……嗯……感觉上的,对,就是这样。”顾卿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而感到高兴。
“哦。”熊小幸感觉似懂非懂。
“那你不开心吗?”她锲而不舍地追问。
“啊?没有啊。”
“那你为什么一副很痛……苦的样子啊?”
“唔,你有哥哥弟弟姐姐或妹妹吗?”顾卿不好意思说自己在想她 只好找了个问题来避免她无止境的追问。
“有啊,我有一个哥哥。”
“那你们关系好吗?”
“当然啊,哥哥很厉害的。”
“是吗?那真好啊。”
“难道你哥哥不好吗?”
“我没有哥哥,但我有个弟弟和姐姐,姐姐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是弟弟很……有点不好。”
顾卿原本对顾东的成见在这个瞬间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她不知道这是单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私事 还是不想让别人说顾东的坏话。冥冥之中 她感觉有股力量在牵引着她。日后 在顾卿看到“血缘”二字并懂得其含义的时候 不禁感叹自己幼时的聪慧与敏锐。
第一章 佳人初来世上走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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