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昨天我发了一条朋友圈,内容是向好友征集一个问题的答案。问题是:从未在一起和在一起之后分开哪个更加遗憾。
我共收到五十五条评论,百分之八十认为“从未在一起”更加遗憾。因为在一起过后虽然分手,但至少感受了过程,彼此之间拥有不可磨灭的回忆,日后回想起来也不会觉得虚度时光。
而倘若从来在一起过,那曾经日思夜想的人都会变成一个从未了却的遗憾。那种彼此都喜欢,却最终没有牵过手,没有依偎在一起看同一部电影,也没有一起爬上最高的山峰看灿烂的日出,怎么说都是一个无法填补的缺口吧。
而剩下百分之二十的人则认为,在一起之后又分开更加遗憾。因为,之所以觉得“从未在一起”更加遗憾是因为人们都有“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这种惯性思维,所以很多人会因为这个放不下。
但“在一起之后又分开”更加遗憾是因为,本来你们是有机会抓住彼此的,但可惜你没有抓住,一切就从指缝中溜走了。那种得到又失去的感觉,就好像你即将要抓住生命中所有的温暖,却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导致所有温暖结了冰。这种沮丧无助的感觉远远比“从未在一起”更加磨人,让人更加不知所措。
2.
其实我是更偏向“在一起后又分开”更加遗憾这个答案的。
我总觉得,人生最遗憾的事情就是有些东西你明明可以抓住,但你没有。就好像有些事情你明明可以做,但你没来得及,你后悔,你遗憾,但你终究还是两手空空。
那种青春里关于喜怒哀乐的小情绪,多年后看起来依然幼稚和虚妄,但于我们而言都是诚挚并且切肤的体会,也是我们关于“爱”这门课因为没有修够学分所以不能毕业的遗憾。
而那个从未在一起的人,虽然我们也曾为其辗转反侧寝食难安过,但时间过去之后,他变成我们青春里一个明晃晃的记号,也成为我们爱而不得的堵在心口的一根刺。
可时间疾驰而过,留给我们的只有记忆里那个光芒万丈的他。每次想起来,美好会多于遗憾,我们也会因为曾有一颗赤诚的真心而觉得青春如此完整过。
而在一起又分开,总像时间给我们一个讽刺的警告,毕竟我们在与现实博弈的过程中,是我们输了。
3.
桃子分手的第二天,我陪她在操场上喝酒,后来她喝多了,非要去找他,被我拦住了。想从一段感情里彻底走出来,唯一的方法就是,不去见。
她哭着躺在草坪上,一边看星星点点一边说着他们之间琐碎的往事。她说早知道她就对他好一点了,早知道就把那份生日礼物提前送给他了,早知道就懂事一点不跟他闹了。
可是,来不及了。
桃子说她的遗憾,说他们之间曾经约定好却还没来得及履行的约定,说他们最后一面的时候他头也不回决绝的样子。她说,每次想到这些,就觉得胸口像堵了一块巨石,压的她踹不过气来。
当时间到了一个青黄不接的阶段,年少时期无所畏惧的劲头过去了,就只剩下惶恐不安的瓶颈期了。
桃子那时候就是这样的。
她说,如果能重来,她会改,会像他们初识的时候那样美好,做一个不骄不躁闪闪发光的姑娘。可惜,时间和他,都不给她这个机会了。
4.
我在想,如果桃子当初没有和他在一起,彼此之间一定还是一如既往的简单纯粹吧。少了后来被现实磨光性子的桥段,跨过那些面红耳赤口不择言彼此伤害的过程,他们一定还是对方心里最可爱的姿态。
如果桃子和他从未在一起,是不是就不会留有这些遗憾了?或者说,即使遗憾,也不会是以“厌恶”和“憎恨”的方式,彼此之间还会留有温存。
一年以后,我跟桃子约在老地方吃饭,桃子说毕业后在青岛的八大关看到他了,他正举着相机为一个女生拍照,他看那个女生的眼神里全是宠溺。
桃子说这些的时候,依旧有点怅然若失。
她说,想起他,还是觉得好遗憾,遗憾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里,没有全力以赴。这种遗憾总能在黑夜里侵蚀自己的每一寸肌肤,总觉得当初如果能多做一点,结局也许会不一样。
说完这些,桃子无奈的笑了笑,原来有些遗憾真的会深入骨髓,只为自己曾经没来的及抓住的那些岁月。
5.
七堇年说,青春的奢侈,便在于能够有足够清澈的心情,用七百多个夜晚去写一封言不由衷的信,给一个并不属于将来的人。
能有澄澈的心境去喜欢一个人,虽然最后没有在一起,但那也是关于那个年纪的一份礼物,是在那个时代最闪闪发光的标志。
而令人遗憾的是,后来的我们都变成了桃子,都有了桃子那样怅然若失的故事。
6.
我们之所以觉得那段故事难忘,是因为所有往事最终还是被时光驯服了。它像回声,无论怎么千回百转、声音清脆悦耳,最终它还是消失在山谷了。
但我们在哭天抢地之后,要学会在那些终令我们遗憾的往事之中,学会改变和接受,才能拥有海风习习潮来汐往的未来。
我们曾经以为自己就是整个世界,但后来才不得不承认,在爱情里我们永远都是平凡和渺小的那一个。
可是,还是别沮丧和绝望吧,毕竟,虽然平凡,但一生亦只有你一个。路途尚未结束,曾经的遗憾你受过的苦以及磨人的等待都会变成光,照亮恣意舒展延伸的未来。
祝你好运,祝我们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