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栋下面的快递站,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坐着,面前有一个板,一把剪刀,一把美工刀,一盏灯。
他的反应迟钝,嘴里只是念着“拆了拆了~”。它的周围都是一堆堆的纸箱,看来是他拆的。我等同学拿快递,在他旁边坐下。
每当人们来拿快递,他就开始吆喝,仿佛是肌肉的弹性记忆,懒散的声音又带有一丝渴望“对,拆了拆了~”。他一边说着,一遍把一个盒子拆开,整齐地捋成纸片。他显得很异类,在年轻人中显得突兀,女孩的头发香味,香水香味,男孩子的汗味,揉碎了混杂在一起。他穿梭在里面,带着老年人独有的味道。
他一定是行动不便,走路慢慢挪着,如慢爬的蜗牛一般。脚僵硬着,却也看不出他的痛苦。人来了他就把工具给他们,纸箱留下。
有个女孩来了,拆着一个快递,可是好想她并不是很想动手,老人才颤颤悠悠把东西接过来,用美工刀开着。刀划过纸箱,发出沙沙的声音,老人眼中紧紧盯着,刀顺畅地划着,东西也就轻轻松松取出来了。
“划破了,我操,有道划痕” “走吧走吧,看不大出来。” “回去再说吧。”我抬起头时人已不见踪影,老头却抬头看着一个方向,手上剥着自己的指甲盖,并没有说话。
我看看他,他抬着头看着一个方向,眼睛灰灰的,看不出什么东西。他又坐下了,,在台灯的照射下,眼中又有了柔和的光。
“拆喽拆喽~”他还是坐着,就这么喊着。手中的动作慢了,悄悄地把美工刀长度下调了一格,便又放好了。
过一会,一位老妇人扛着一袋空水瓶就过来了,一蛇皮袋,不重不轻。他们是两口子,简单寒暄着“冷嘛?”“不赖。”
有时候这就够了,不必说太多话,那种距离就能让人明白两人的关系。
他们一起分类着瓶子,一个个都鳞次栉比排着,很听话得站着。
同学来了,我们结伴回去。晚些时候我又到了驿站来拿东西,那位老头已经收工,打理着一天的战果,我多了句嘴“大爷,能卖多少钱?” “小钱,30斤,你猜多少?” “30吧。” “没这么贵,五毛一斤。”应该都算得出来。
“挣点小钱。” “每天来吧,算是工作了......”后来聊了啥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他带着30斤纸箱,骑上了车,老伴早已不见踪影,估计是自己回去吧。
我看了看手机,锁了屏,往寝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