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春风拂过,当春雨润过,麦苗们便挺起腰身,手挽手,一天天向上,一天天茁壮起来。麦田就如墨绿色的地毯铺向了天边,从南向北……
麦田的浓绿是这个季节的主色调,那是纯净的绿、崭新的绿、希望的绿,主宰了平原、山岗、丘陵……
或纵或横的褐色田埂,将麦田分隔成整齐与不规则的格子,就跟学生娃们的作业本似的;那是农民们在去年秋天付出的劳动换来的。
在麦田的边上,有成排或分散的杨树,杨树还没有发芽,浑身是深灰色,枝杈伸向天空,在绿色麦田的映衬下仿佛水墨写意。在高大的树梢上有小树枝搭起的鸟窝,因为没有树叶的遮挡,鸟窝就清楚地呈现在人们眼前,是鸟们辛辛苦苦用嘴巴叼来树枝,一根一跟搭起来的。那是喜鹊、乌鸦或某种猛禽的家,此时还难见鸟们的影儿。忽而,一只喜鹊扑闪着大翅膀,从一棵树飞向另一棵,可能是去走亲访友?
也有柳树妆点在麦田的四周或田间。从柳树粗黑的枝干里竟生发出娇嫩的细条与新绿,形成对比强烈的反差;柳条的嫩绿显得更加新鲜,不敢盖过麦田的绿。尤其是那垂柳,在微风里细丝飘动,宛如美女的秀发;柳条上已剪出米粒大小的嫩芽儿,甚是可人。
在以麦田为主的旷野里,有时猛一下还能看到一树一树的花儿开放,那花朵银白闪亮,即便在阴天也能叫人从很远处一眼就能瞅见,仿佛很多亮着的灯,那是一种惊艳,夺人心魄,比作火树银花也一点不为过。这花或是玉兰或是梨花,也可能是杏花……。南朝萧子显《燕歌行》:"洛阳梨花落如雪,河边细草细如茵。"北宋王安石在《北坡杏花》诗中咏道:“一波春水绕花身,花影妖娆各占春。纵被春风吹作雪,绝胜南陌碾作尘。”
在山区或丘陵的麦田附近也有桃树,已是花红芽绿;那红是粉嘟嘟的,美极了,真如美女的脸面。
站到高处远望,眼前便是一幅山水彩画,广阔的麦田是这画的核心,树呀花呀就成了画框,衬托着麦田,使它丰富多彩。
有农家在麦田中找了空间,于上个秋日撒播下油菜种子,此时已金灿灿一片。小蜜蜂与黄蝴蝶等早早赶来,在这花丛里飞舞……
周末假日,城里的人出来,把车停在麦田边,观景赏花,自由地呼吸着乡野的芬芳,与花儿合影,临走不忘在地边掐上一把野菜。
在麦田中间,有村庄,三两户或成片的,多是红色的屋顶、白色的院墙,与绿色的麦田也成很好的搭配。长长的墙上写着“为了托起明天的太阳”或“”再苦不能苦学生”;那是学校,院子里面的空中正飘扬着一面国旗,火红火红;有学生朗朗的读书声传出来,他们是幸福的,他们能如此近地挨着绿油油的麦田,闻着麦苗的气息;他们一定不会将麦苗当作韭菜。他们亦似麦苗在成长。
在村边或麦田之间,有沟渠,大多已经灌满了水;水又以各种方式流到地里,正浇灌着这春天的麦田,好让从漫长冬日醒来的麦苗们喝得饱饱的,不辜负这暖暖的阳光。偶尔还能看到衣着鲜亮的人拿着工具在麦田里锄草、松土、撒肥,让麦苗更好呼吸、发育……
麦田里,有小路也有大道把村庄与村庄、村镇与城市连起;还有一个一个桥墩,壮实地在麦田里竖起,上面架起桥梁,通向远方……
等到农历五月,绿色的麦田就会变换成金色的麦浪。
(2017.3.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