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空荡的走廊里,只剩我一个人了,我感觉腿有点酸,就坐在椅子上,看着病房里昏迷的爸爸,他的样子就像睡着了一样,那么安静,那么祥和,我忽然感觉脸上热热的,用手一摸,原来是那不争气的眼泪,我再也忍不住了,双手抱着脸,无声的哭起来,眼泪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没有回响 ,仿佛在告诉我:该走的留不住,就好像,我们不想长大,可我们却终将长大。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到有人拍了拍我的背,我停住哭泣,抬起头一看,是萧木汐那张可爱的脸庞,她的眼圈已经淡了很多,她笑着说:“三哥不哭了,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腐竹饭哦!”说完,把她手中的饭递给我,我笑了笑,说了声谢谢,我实在是太饿了,不顾形象的狼吞虎咽起来,萧木汐笑眯眯地在旁边看着我吃,一阵风卷残云之后,我摸了摸肚子,嗯~吃饱了。我转过头,看见她一直盯着我看,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嘛?”“有菜汁,还有眼泪哦”说着递给我一张纸,我尴尬地接过擦了擦脸,心想:完了完了,在木汐妹妹心中形象轰然倒塌。
“三哥不怕,三哥在木汐心中是最好的男生”萧木汐似乎看出了我的心声,笑着对我说
这时,我看见萧叔叔他们回来了,他的眼圈已经不红了
ICU病房的门打开了,一个护士拿着一张白色的纸出来了,环视我们,慢慢地说:“谁是家属?”我举了举手,示意我是家属。
“病人情况不容乐观,这是病危通知书,请您签一下名。”我接过看了看,全是一大推我看不懂的医学名词,我在签名的时候,萧叔叔一直抓着那个护士不停地问这问那,最后那个护士被问烦了,抓起我签好名的病危通知书,留下一个字“等”,就进了病房。
我的父亲终究还是没挺住,在夜深人静的夜晚,他悄无声息地走了,没有留下一句话,留下的,只有回忆。
小时候有老辈去世,亲人在哭,我站在哭泣的队伍里,并不觉得悲伤。亦不明白,为何哭的那么痛。长大后才懂,离别苦,与世长辞的意义。
萧叔叔和诺阿姨忙于筹备父亲和母亲的葬礼,萧木汐要去夏令营,王姨陪着她去,家里只剩我和王叔了,王叔喜欢一个人在花园里抽烟,我则将自己麻痹在无尽的篮球训练中,只有累和汗水才能让我感到欣慰,让我不再沉浸在离别的悲伤中,与此同时,我的篮球技术也在飞速前进。
这天,我完成了100个投篮训练,看看表下午六点半了,我抱着球回家,看到一对父女,小女孩天真地问爸爸死亡是什么?那个爸爸笑着说:“死亡就是我们从此不见,但是过了很久,我们还会再见面。”
“那我们是不是还可以见到奶奶?”
“当然,我们会再见面的”
“什么时候?”
“很久很久以后”那个爸爸抬起头往远方眺望,眼睛里流露出一种悲伤
我没有再听了,因为眼泪已经浸湿了我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