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人烟·秦皇岛(下)

上一篇讲到,我们五人早早从海滩浴场回到了民宿,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宴,品味着浓浓的人情味儿,又游戏到深夜三更,方才各自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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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晨跑

早四点刚过十分,闹钟响起。

看了一眼窗外,还是漆黑一片,没有月光,看不到星星,阴天。

稍坐片刻,困意消散,我决定换上跑鞋出门。心想:即使不看日出,也可以找一个清静的海边随便跑跑步,然后买了菜再回来,也刚好可以做个早饭吃。


虽然天才刚刚有点蒙蒙亮,一路上还是碰到了不少早起的游客,零零星星的。虽然早起的鸟儿不一定有虫儿吃,但是早起的鸟儿,至少没有鸟儿和你抢虫儿吃。

四公里,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鸽子窝浴场,天边果然是一片灰蒙蒙的样子。时值农历的月底,清晨时分正好是退潮时间。潮间带的滩涂上,有零零散散的人弯着腰,缓行着,不知道是为了日出而来,还是为了这赶潮的乐趣而来。


沿着海波路向前跑,偶尔可以碰见骑行的年轻人,晨跑的老爷子,散步的情侣,一派祥和的清晨氛围。又忽然看见一艘游轮正在出海,而此时躲在云雾之后的日头,已经高悬两丈之高了。

此情此景,让我的跑步速度也逐渐慢了下来,感受着晨光里的这份清静,与白天的热闹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忽然觉得舒服,就像心跳将要停止那样平静。


早餐

尔后一路跑回到小区早市的时候,那里早已是人声鼎沸。日复一日来逛早市的大爷大妈们,都是满载而归,表情很平静,好像只有我这样的游客才是一脸的新奇吧。

一样的是,我也满载而归。

“当!当!当!……”

随着我在案板上的切菜声,大家纷纷起床洗漱,新的一天从案板上开始了。

“我就是听着你的‘当当当’才醒的。”

“我以为你在做馅儿呢。”

……

虽然,大家很好奇厨房发生了什么,但是仍然是睡意朦胧。

我笑着说道:“我看了时间了,都快八点了,也该起来了。”

大约一个小时左右,粥饭凉菜,清淡解腻的早饭备好。如果说,丰盛的晚宴给人一种情绪上的热情,那么,丰富的早餐则给人一种在家的暖意。

此时,我回想起昨天那个小馆子里的午饭,便自然而然得多吃了一些。

收拾行囊,退房出门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的十点钟了。

浅水湾

因为是鸽子窝公园附近是著名的堵车路段,我们好不容易才打到一辆车。然而,来到鸽子窝公园的门口,却被检票口那乌央乌央的人群吓得退却了。

于是,我们再次达成一致——不进去了,便掉头走向计划中的另一处海滩——浅水湾。

浅水湾距离鸽子窝公园大约三公里,海边修了一条沿海栈道,可以直达。其间路过的是划为候鸟保护区的大片湿地,水道和滩涂混杂着,广袤无边,甚是壮阔。只是夏天并非候鸟迁徙的日期,可见的活物少得可怜。

与这边栈道上稀少的游客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斜对角的鸽子窝公园里面人头攒动,简直是密集症杀手,我们自然是一阵庆幸。

用涛哥话来说,浅水湾是此行结束之时的一个惊喜:“下次还可以再来一次秦皇岛,就在这个地方玩儿,别的沙滩都不去了。”

顾名思义,浅水湾的特点就是“浅”!除此之外,还是“浅”。它的“浅”绵延上千米仍然深不过腰,这里大概也掀不起巨浪,波纹轻轻地起伏,海水清澈见底,沙质细腻柔软,岸边绿树成林。


恍惚间,竟然感觉像是远离城市的世外桃源一样。其实,像秦皇岛这种游人如织的地方,很难有绝世美景,但是浅水湾还是给了我们很多满足感。

向大海的方向,远远看到数十米之外仍然有人蹚水而行,于是,我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咱们走到大连吧!”

“哈哈,你去吧,我们先回北京等你。”


即将踏上返程的我们,走在这浅浅的海滩上,气氛倒显得很搭配。只是,有的时候,我总觉得空气会突然安静,一阵一阵的孤独感毫无防备的袭来。


除此之外,我还有着无穷的拍照兴致:“拍个,拍个,谁来做个模特嘛!”我的拍照技术经过验证,进而又被鄙视之后,这话的意义多半就是句玩笑了。

返程

为了保险起见,我们早早动身去车站。

然而,没有想到的是,司机师傅开得很快,一路上也没有堵车,距离开车还有一个小时便检票进站了。在候车室寻得座位,买了些东西吃,大家慢慢安静下来,这一刻方才真实地感觉到旅行结束。


第一次碰到这种设计

火车上,我和一家三口对面而坐,小孩子十岁左右,看着窗外新奇的一切,化身一本活的《十万个为什么》,书里写的——在大人看来——不过是明摆着的问题,诸如:火车快还是汽车快?为什么烟囱里那么多的烟?雾霾里都有什么?为什么都说雾霾不好?为什么火车又停了?

面对这些问题,我这个旁观者都要疯掉了。

但幸运的是,看这本“书”的人是他的爸爸,虽然看得出来这位爸爸在秦皇岛玩得很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却硬是变身一本活的《百科全书》,事无巨细准确地回答每一个问题——

“有的汽车比火车还要快,但是一般公路上不让开这么快的。”“那些烟是烧煤烧出来的,他们对大气有污染”“雾霾里的东西确实是有害的。”“具体有什么东西,我也没有研究过。”

“你看,叔叔在写暑假作业呢。”妈妈说道,“你回家也要写作业了,写写秦皇岛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要写作业啊?”

……

我只是冲着孩子笑笑,不知道说什么,只感觉被这对父子上了一课。

写在最后

一边听着对面的对话,一边继续写着日记,睡眠严重不足的我仍然没有困意。

便回想起上次从秦皇岛离开的情景,忽然发现,彼时和现在离开的感受竟然完全不一样。

自己离开,只是离开这座城市,我会想:下次去哪里呢?

和朋友们一起离开,离开的就不只是城市,往往还有人,则会想:下次,还会不会和他们?又一起去哪里呢?

或者,也许,没有下一次了。

这个尚且算不上“痛别”的分离,让我忽然想起以前的种种“诀别”,我想我仍然是一个学不会离开的人。当然,事情总会过去,然后沉淀,而当时的一切情绪在过后看来,不过是一场矫情罢了。


烟花也总有冷却之时,越是美艳,越是不舍;

就像这旅程也总有结束的那一刻,越是精彩,越是不舍。

因为我的不舍反证了过程的美好,那么,结尾处的失落反倒是值得庆幸的了。

有人说,旅途需要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而我突然发现,

美丽的东西不只是用眼睛才可以看到的东西。

烟火人间,我们一起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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