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知道的艺术:斯芬克斯之谜

如论题所示,我要讨论艺术起源的问题,这并不是一个新的问题:当人类对自身的文明产生自觉意识时,这个问题就已经萦绕在侧,随着岁月流逝,这个问题并没有随着人类文明的发展和科学的进步和消解,反而愈生枝节,更见繁复。我在这里也并非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只是追寻前人的足迹,然后发表自己的一些观点。


   我们已经确定了要讨论的内容:艺术,再展开讨论,沿着艺术之河溯流而上之前,我们首先要明白我们所研究的对象,以及我们所要采用的思路和视角。

   首先,我们需要定义艺术这个词,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事实上,定义艺术在很大程度上和讨论艺术的起源指代的是同一件事,换句话说,我们对艺术的定义决定了我们对艺术的认识,而后者是我们解释艺术起源的根本要素。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我们不对艺术进行具体可测的定义(这也是不可能的)而是用相对模糊的概念特征组合来替代。这两个概念特征分别是技巧的纯熟和创意的独特。通过这个方法,我们避免了主观上的偏见而给我们研究打下基础。

   我们现在要探讨的话题是艺术的作用,这也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但是在给定艺术定义的情况下,这个问题则会变得相对容易处理一些跟据上面的定义,我们把艺术的作用当作艺术定义的现实化的解释:一是为了实现手工产品实用的最高可能性,而是为了阐释对特定现象的观点。还有一种观点认为艺术并不需要实用性来为它的诞生提供理由,艺术的诞生完全是偶发的,这种观点虽说说服力较低,但也被我们考虑进入可能性列表中。

   现在我们来探讨艺术的形式,依照以上两个定义,我们可以对艺术的表现形式有个总括式的说明:作为实用性的艺术品和表达观念的艺术品,前者以古物遗迹以及现代以前的艺术品为主,而后者则主要指现代以后的艺术品以及文学作品甚至论文集。从范围来看,无疑后者要广大的多,以致于会超过艺术这个类别,但是通过加强技巧性的限制,一些满目模糊者将被清除出场。普通人所指的艺术品一般以前者为主,因为阅历的不足使他们很难对艺术品的思想和创意产生共鸣转而注意那些外在可感的特征。这些艺术品包括画作,音乐,电影,书法等形式。

   既然已经完成了对基本概念与观点的定义,那么对艺术的起源进行探讨的时机也相应地成熟了,让我们回到两万年前的法国拉斯科洞穴,回到艺术开始的地方(以现在的考古发现来说,这是目前最早的艺术作品了。)



   对于洞穴动物壁画,有一派艺术家持这样的观点:很显然,根据绘画的内容以及仿真程度来看,它们是原始人对于大自然的模仿,而模仿的目的当然是为了记录(毕竟文字的起源很大程度上就是如此)而为了实现记录的准确,他们当然会尽可能多地描摹动物(或者其他物体)的特征。时间流逝,这些描摹的技术逐渐成熟,也就发展成了艺术。

   这种观点最主流说服力也最强,其他的观点主要是对该观点在某些特殊情况下的补充。我们现在来分析这个观点,它反映的是该派艺术家对于艺术定义中艺术技巧的偏向,以及艺术作用中实用性的强调,毕竟在远古时代,人类的生存条件极端恶劣,实用是他们最合理的追求。

   对于持模仿观点的艺术家来说,有一种现象是他们所难以解释的,那就是壁画所在位置非常狭窄,使得作画者难以站立。如果说原始人是为了记录,他们为什么不找个更方便一些的位置呢,于是另外一些艺术家以及学者说原始人的创作图画目的是为了祭祀,同时期的很多雕像绘画都能说明这点,比如那个及其丰满的维纳斯雕像(虽然雕像的历史远早于维纳斯,但还有什么名字比她更合适呢)原始人在极其蒙昧的条件下,对很多现象都难以理解,于是他们进行绘画来祭祀这些未知的神灵,因为祭祀神灵需要虔诚,所以原始人找到了这个偏僻的位置来表示他们对于神灵的畏惧。

   我认为这个观点过于理想化并且片面,毕竟除了能解释位置偏僻的原因之外,它在其他方面的合理性却很低,况且也没有什么证据证明,偏僻的位置是所有远古艺术品都共有的特点。

   还有一种观点认为艺术是一种情感的表达,这种观点偏离艺术的实用性作用而趋向艺术的观念表达的功能。也就是说,从这种观点来看拉斯科洞穴中的野牛不是为了记录或者祭祀,而是为了表达自己对野牛的喜爱以及对大自然的崇拜。

   这种观点的可靠性比之于祭祀还要低,但是考虑到另一种情况:即原始人生活并非艰苦,反而较现在远为清闲,而且也没有现在固定生活的无趣,所说远为危险,但是却有足够的闲暇时间,也有充足的情感来表达,在这种条件下艺术理所当然地产生了。这种观点更倾向于原始人对艺术的有意识创造,而非实用工艺发展的衍生品。

   这种观点和上一种观点出发点相同,只是对原始人的艺术意识的假设更接近主流的看法。也就是说,原始人并非有意识地创作或表达,仅仅是由于闲暇时间过多而用游戏来消耗:一方面可以消遣过剩的精力,一方面还能强壮身体,强化技能。在这种条件下,作为游戏的重要组成,信手涂鸦逐渐成为人们的一大爱好,最终发展成为艺术。

   上面我大致总结了解释艺术起源的几种主流观点,可以看出,对艺术作用的定义是诸多观点产生分歧的重要原因:偏向实用产物的一方认为艺术是现有物体的抽象化再现,而抽象化的技术是艺术的本质;偏向情感表达的一方认为艺术是情感思想的具体化存在,而思想的独特才是艺术的本质。事实上,这些观点主观臆断的成分远多于实证考察的内容,也就是说,艺术家学者们想当然地提出自己的揣测,然后选取符合自己判断的例子加以证明,无疑是片面的,但是各种片面观点的综合消除的这种主观性。

 

  换句话说,艺术的起源无疑是多元的,不确定的,确定的观点取决你选取的角度。但是从总体来说(即艺术是娴熟技术的抽象以及情感思想的表达)艺术确实是为了达成特定目的的表现,再结合当时原始的生活条件来看(毕竟,在那种生死难测的环境下,实现自生以及族群的安全才是最基本的追求),对实用性的追求是艺术系统发展起来的根本原因,而情感与思想的表达只是扩大了它的内涵。虽说今天的艺术的表现已经远远不同于它本来的样子,但我们不能说当今的艺术就不是艺术(定义),或者更极端地说,原始的艺术就是今天的艺术(定义);前者多少有些食古不化,而后者则明显强辞夺理。事实上,像每个概括性词汇一样,艺术的内涵是动态演进的,如果要对特定时期的艺术进行解释与评论,符合其历史语境是基本要求。


   另外,我并没有列举出特定观点的代表人物是因为我想排除提出者身份对于作者以及读者观念的影响,虽说迷信权威是所有读书人最反感的事情,但并没有谁能真正做到排除权威观点的干扰,更甚者会因为观点权威而横生指责,这都是不可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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