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三岁的二宝罐头拿着我给她做的识字卡片,问我:“妈妈你问我明天上班吧?”
平时,我上班的时候,罐头去爷爷奶奶家, 她喜欢把去奶奶家说成“上班”,似乎是想以此显示她的能干,可是往常,每到周五她都很高兴地说自己“明天不用上班了”。
我想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问她明天是否上班。她说:“上班,我明天去奶奶家把纸板送给小凯。”
“为什么呀?”我问。
“小凯的妈妈上班不回家,他和奶奶没有钱,要卖纸板。”
我忽然特别感动。
小凯是罐头奶奶家的邻居,是罐头的伙伴。说来身世可怜:他的爷爷奶奶重男轻女,不满足他爸爸有两个女儿,他的爸爸便在爷爷奶奶的支持下离婚另娶,生下了小凯。想不到她的妈妈生下他带着十几万块钱走了,一去不回。他的爸爸回归了原来的家庭,如今身患重病。小凯一直由奶奶带,他家的生活来源是瘫痪在床的爷爷的退休金,就在前两个月,他的爷爷与世长辞……
小凯懂事得令人心疼,奶奶捡些废品换钱,他碰到有人手里拿着纸箱要扔到垃圾箱,就会上前问“你们的纸箱还要吗?不要给我吧!”玩的时候看见哪里有扔掉的饮料瓶,就跑过去捡起来,回家送给奶奶。他的行为有时甚至让我怀疑他真的四岁不到吗?
爸爸带罐头去游乐场,罐头说,“小凯没来过这里,可以带他来吗?”爸爸第二天就找罐头的爷爷奶奶邀请小凯去了,回来直夸小凯懂事,感叹他真是可怜的孩子。
大女儿果果在一旁听到了,说:“不要说小凯可怜,作为一个陌生人,你能为他做些什么吗?如果不能,你对小凯最大的可怜就是把他当成一个普通小孩儿来对待。”
我们都很震惊果果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想,可能每个孩子都是坠落到人间的天使。罐头是,她会尽自己所能,把自己认为好的东西分享给朋友。果果是,她长大了些,知道我们每个人都不是救世主,但我们可以公平对待每一个人,不要以自以为是的优越感滥施同情,而实际上对人没有什么帮助。小凯也是,他奶奶的做法未必正确,他爸爸未必有责任心,他妈妈未必是个良民,但他,是个好孩子,有句话说,每个人都是被上帝咬了一口的苹果,可能上帝太喜欢小凯,咬的口大了点。